“……这个荷包像是小姐一早儿丢的,是那小和尚在寺外捡来的,果然您说的对,怕是下车的时候掉的,只是里头银子没了,只是个空袋子!”大春两句话把火引到了大房。
崔嬷嬷果然对这荷包的来历不再追问,她轻哼了一声,看着几个小丫鬟摆起谱来,“大房的那些人,对大小姐自是不经心的,这里不比府里,太太还要伺候大老太太,你们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绣了梅花的荷包躺在大春的手里,上面还带了点尘土,能想到这偷梁换柱的法子,这个丫头真是聪明,银子花完就完花了吧,房巽一张嘴,把那点心全吐到了崔嬷嬷的手里。
这点心,真不是一般的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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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刚过,林婉娘坐在院子正房的花厅里,拿着绣了梅花的荷包,脸色阴沉。
傅嬷嬷站在一旁,神色肃然的劝着,“……别说这六合县,就算是金陵城里,哪一家不是糊涂着过,就算是这朝廷上下,也多贪腐,真真像咱们老爷这样干干净净的官,也没几个的。咱们府里算是干净的了,不过是个荷包,大老太太仁慈,大房的那些人,规矩都散,何况是府里人捡的还是外头人捡了又丢的,也未尝可知。”
春分从外头进来,“嬷嬷说的是,可这荷包是上好的料子,又绣了花,任谁都知道拿出去卖,得的银子不比这荷包里的碎银子少,那人只拿了银子不要荷包,真真是奇怪。”
傅嬷嬷对春分的话并不赞同,“那人把荷包留下,说不得是着急用银子,见是绣了花的,恐是哪个姑娘家,留在寺里,免得碍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嬷嬷说的倒也是,只是不知怎地,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林婉娘将那荷包丢回八仙桌上,去摸茶壶。
春分连忙先一步拿起甜白瓷的茶壶,往茶碗里倒了碗茶,却是脸色一凛,“这茶怎地是凉的,这些小丫头,就是欺负谷雨心肠软,做事不经心!”
傅嬷嬷上前只瞧了一眼便摇头,“这茶汤清淡,不是咱们家带来的茶叶!”
春分轻轻跺脚,“真真不得了!敢拿寺里的便宜茶叶来糊弄太太!”连忙叫了门口的小丫头进来,“说!这茶叶是哪儿来的?”
小丫头战战兢兢的道,“回春分姐姐,这茶水是寺里的,咱们带的茶叶都被大老太太那边的人要去了,实在是没有多的!”
春分脸色一黑,吓的小丫头一哆嗦,“胡说,大老太太昨儿送的是君山银针,六安茶性烈,如何敢送!就是表小姐那边,也是怕她身子弱,只送的乌龙,只有老爷和太太是喝六安茶的,怎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