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吓的要哭,她也是买来的,不是家生子,不太知道这府里的规矩。她们说太太人好,不会计较这个,可春分姐姐的手段她是听过的。春分姐姐一向受太太倚重,对于不听话的小丫鬟,说撵就给撵到庄子上去了,若是太太怜惜不忍,就给放到厨房给妈妈们烧火,几天功夫就给厨房的妈妈们给折腾改了。
她冲着春分连连摆手,“真是这样,先前谷雨姐姐已经吩咐了给各处送去,之后先是有婆子过来说珍珠姐姐要二两六安茶,说是大老太太日常只喝六安茶,君山银针只是偶尔才喝,后来表小姐那边的玉枝过来,说表小姐也要尝一尝,也要了二两,再后来,又有婆子说李嬷嬷要些,这茶叶给来给去的,就没了!太太,嬷嬷,春分姐姐,真真是这样……”小丫头说着就跪下哭起来。
林婉娘心软起来,“算了算了,不过是几两子茶叶,要去就算了,爷不爱喝外头的茶水,将这茶水倒了,看看有什么茶叶放点子进去就是了,再不成放点子山楂茉莉也是好的!”
小丫头擦着眼睛出去,春分恨恨的道,“太太就是心善,只要不是姐儿的事,就轻轻放过!可是这几日府里一应供给,大老太太都是喝的君山银针,咱们家老太太在世时,也是喝这个,只说年纪大了,只喝这个才养生,怎地突然要起六安茶来了?何况咱们府里用的都是六安雀舌芽茶,性凉味烈,大老太太怎么吃的住?”
若只是因着茶凉闹了肚子也就罢了,可大老太太上了年纪,若是有个好逮……这样想着,傅嬷嬷心里一惊,林婉娘已是叫了小丫头进来,“来人,去把谷雨叫来!”
谷雨很快就进了门。
听完林婉娘的话,谷雨也吓了一跳,可她却并不慌张,只想了想方回道,“自从老太太进府,便只给老太太和表小姐送的君山银针和乌龙龙井,六安茶性烈,奴婢是知道的,不敢乱送。今儿个是老爷吩咐的,让给李公子送上半斤去,想是小丫头送茶叶的时候,让给那边知道了,这才过来讨要!”
林婉娘轻蔑的一笑,“哥哥上个月来信,说庐州连着两年大旱,今年六安茶的产量极少,据说今春已是炒到了二百两银子一两茶叶,看来是真的了!”房家大房缺银子,这几两六安茶叶,就是上千银子,不过为了这点子银子,倒连脸面都不顾了。
因是大家大族,想来也不会有奴才打着主子的名义讨要东西的事,众人也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不过是几两银子,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就是了,若是还来要茶叶,便差人去方丈那里多花些银子买些好的给送去!”林婉娘眼睛都不眨,她是富贵乡里泡大的,这点子银子真是不放在眼里。
“太太说的是,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就是了,左不过这几日,咱们面子上侍候好了,忍下这几日,全了太太和老爷孝顺的名声也就完了!”傅嬷嬷也觉得能拿银子打发的是最容易办的,他们不要脸,太太和老爷还得要。
春分却是不依不饶的道,“太太就是好脾气!按我想的,明儿个都没茶叶喝,左右大家都不要脸面!”
谷雨轻轻劝道,“姐姐不要急,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走了!”惹的春分白了她一眼。
傅嬷嬷看不过,瞪了春分一眼,“你倒是得意了,回头老爷知道,丢的是太太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