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跑了多久,听听身后,除了入夜归巢的鸟叫,并无其他声响。
想必无人追来,天色马上就要黑透了,肖潇这才找了一个石壁坐了下去,这一歇下才发觉自己一身早已汗湿,浑身酸痛,连抬手指的力量也没有了。
胸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嗓子干的冒烟。想起自己那惊险的扑打,现在还恍如做梦一般。
肖萧没有学过武术,一个在学校里读书学习了十几年的学生,能做的就只有广播体操。生病后又是泥塑木雕一样的,也不可能学得了武术。
这是肖潇在生前看到电视节目动物世界里,看见花豹猎杀高大的猎物时,高高跃起扑向猎物咽喉的动作,想不到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救了自己的命,狭路相逢勇者胜。
四周一片黑暗,也不知道在哪里,她不敢乱走,打算就在这石壁下过一夜,解下腰间的瓦罐放在旁边,又从背后取出那一件大棉袄,那是死去老人的。
凉凉的夜风开始刮人骨头,四周偶尔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在黑夜中回荡,瘆得人心慌。
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肖潇从怀里摸出半张饼放到嘴边,试了试又无奈地放了回去,口太干了,她忘了带水。
强忍着饥饿,渐渐的困意袭来,肖潇睡了过去又猛地一下醒来,小心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就这样半睡半醒间,看着天边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小溪流旁,浅浅的水线静静地从石缝中流过,难怪离得这么近,也不知道这里有水,白白苦熬了一晚。
忙挪动步子蹭到水边,洗了洗手,捧起水来喝了两口,清凉的水一下去,冒着烟的嗓子才舒缓过来。
忍住洗脸的冲动,肖潇知道一个单独行走的小女孩,最容易失踪,被人往青楼妓院一送,就永无逃离之日了。
那脸上的污垢可是自己的保护色,就着溪水吃了半张饼,肖潇小心揣好剩下的干粮,又扛起棉被挂好瓦罐,开始寻找着通向大道的路。
白天在大路上还是要稍微安全一些,混进官道上的人群里,肖潇打听清楚了去墨城的方向,决定以后白天赶路,晚上早早的就躲起来,也不与人结伴同行。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晚上了,每一天她都在不同的地方度过,有桥洞里,有土坡边。
这一次,肖潇在一条河边干枯了的柳树下。找到的一个能避风的树桩,周围都是密密的芦苇,银白的月光铺洒下来,给苇叶镀上一层清辉。
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怀里空空,肖潇叹着气,还剩半张饼了,这还是几天来省下来的。
到墨城才走一半的路程,脚疼又累,她已经越来越走不动了。
望着面前的河道,“要是能够有一条船该多好啊!”肖潇暗暗的想。
第一天没有经验,找不到水源,后来肖潇刻意刻意沿着水流汇集的方向走,居然让她找到了一条能行船的河道,来来往往的船只不多,想必沿途有返乡的灾民,行船的人也多避开这段水路,怕遇上不良之人。
“饥寒起盗心”岸上可都是饿绿了眼的,难保没有人铤而走险抢上船来。
虽说官道上还时不时有人经过,没有人敢明抢,但像第一天肖潇在小道上遇到的事就无人管了,遇上了也只能听天由命。
春天一到,气温一天比一天暖和,沿途的柳枝已经绿了,今天肖潇还看到了几只初绽花蕾的桃树,嫩嫩的桃花已经被不见了,可能已经填进了哪个饥饿的肚子。
小草也在泥土地探出了头,也许过了明天就要找些野菜充饥了,肖萧禁不住咽了咽唾沫,她饿,太饿了。
一阵声响传来,在这荒芜的河滩上,竟然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