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男人,几位舅舅也被这一番惊骇的宣誓镇住了。
蜡烛燃烧,“噼啪”,炸了一声响。
众人缓缓回过神。
大舅舅虽是镇守边陲的武将,却是张府最有政治头脑之人,他敏锐的武官天赋,让他相信,这位如今被废黜的储君,先不说东南沿海的兵权,他手中定有王牌在。
“兵部给我下了诏书,不得以任何名义调兵,不得兵出闵州。”大舅舅面色凝重道。
姬无由神色一凛:“哦,可知是兵部谁书写的诏书?”
四舅舅一向只会舞刀弄枪,不问庶务,凡事听长兄的话。眼下无聊,继续玩不知从哪个新兵蛋子手中抢来的竹节人。
大舅舅取出那封信,递给姬无由,书房内气氛凝重的很。
姬无由展开信笺,阅读了一遍,很明显,朝堂之上暗中有了布局,是以右相的势力在安抚地方军不得异动。
“这是右相的门生,兵部侍郎车甫的字迹。”姬无由确定道。
大舅舅倒不在意这是谁写的,他犀利的眼神望向姬无由:“朝中的形势怕已十分严峻,你不能再偏居一隅,在封地试图做个闲散王爷。”
姬无由敛眸,凝视着手中信,将它缓缓递还大舅舅:“我知晓其中轻重,闵州当前只需防范北方的灵州、定州即可。”
“你的意思是,万一他们有异动?”大舅舅思虑着开口问。
“不错,这两地,军权在右相的手中,若三皇子一派欲行事,闵州就是牵制这两地的利剑。”
夜间,姬无由一人睡在男宾的客房。半夜,一道黑影,悄悄潜入他的房间。
三舅舅手握银枪,从房檐上落下,轻轻回了自己房间。拧巴着一张不愉快的脸。
三舅母上前招呼他洗漱就寝,见他气哼哼,纳闷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惹张三爷不快?”
用湿毛巾抹了一把脸,三舅舅叹息:“我方才守夜,亲眼见着阿蕈溜入......”话未说完,指了指男客房的方向。
三舅母却抚掌而笑,夸赞:“中南王那样的儿郎,是要紧紧抓住,我瞧阿蕈是好样的!”
翻了个白眼,三舅舅嘟囔道:“你们怎都瞧他顺眼?”
“你为何不喜他?”三舅母不答反问。
三舅舅悠悠然然叹息了一口,神情落寞道:“我这不是怕嘛,怕,怕阿蕈走了二姐的老路。”
“不会,我瞧中南王端端君子。”
“哼,你们女人就会看脸,男人的脸最会骗人!”三舅舅冷哼道。
“好啊,我当初就是看中你的脸。你快说,你是不是在外养妾室、外室,还是红颜知己,蒙我在鼓里?!”
“夫人,哎呦,你在胡说什么!我张老三一片丹心剖开了向你......”
江蕈此刻神色严肃,坐在姬无由的房间:“原打算带你在闵州多玩两日,然东南的赵将军此刻也来信,只怕我们要赶快回去。”
姬无由点点头,面露歉意。
片刻前,平安公公匆匆来寻,带来一封书信。
江蕈却缓和了神情,揶揄着逗他:“你不知,这闵州多湖泊池塘,若是等到盛夏时节,望不到边际的荷花盛放,争奇斗艳,迷人的很。”
姬无由眉头一挑,诧异道:“我倒不知,你这般喜欢荷花,若喜欢,日后命人庭院中多种植一些。”
江蕈一副你不懂的神情,语焉不详道:“你我乘一叶扁舟,误入藕花深处......夜深人静,舟上摇曳,水波粼粼......你说可是逍遥美事?”
姬无由一双白皙的耳尖已被撩拨的泛红,伸手便去堵她的嘴。
“快回去安歇,如今在将军府,不可胡来。”他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