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嘿嘿”冷笑道:“不知道朱骑长可有所获。”
朱润脸色一变,没有发作,恰才他以骑长称呼刘策,此时小黑用同样称谓还之,实没有责罚的理由,朱润哼了一声,道:“细作众多,我等怎不去尽心尽力,拉出一并带走。”
几个下属推推嚷嚷,排出几个衣着简陋,似是猎户装束之人,这些人皮肤粗糙,毛发长时间未做清洗,揉都一团,被绳索牢牢束缚,脸面手脚上还有斑斑血迹。
朱润见小黑不言语,扬起长鞭,挽了一个声响,得意洋洋的押解俘虏走向主队。
待到朱润离去,刘冲脸色不善道:“兄弟,你我皆是猎户,又怎不知常年行走脚掌手掌起的猎茧,那几人恐怕是真的狩猎之人,朱润这厮,不分青红皂白,当真可恶。”
刘策收回目光,道:“兄长有心了,或者那几人真是猎户,但尚未确定是否是敌人细作,朱灵将军是明理之人,必然不会误伤了旁人。”
麾下几人皆有不忿,见刘策不语,遂收起了心思。
一旁的小黑,面色如常,低头不语,刘策知道小黑性情,对于胜过小黑之人,小黑始终怀有敬意,对于那些不如小黑之人,小黑甚至懒得理会。
小黑一直称刘策做策哥,盖因刘策武艺学识都强过小黑,又不藏私,小黑这才叹服,哪怕力大如刘冲,小黑也不曾以刘策心思待之。眼下,小黑不做声,刘策有心宽慰,又不知从何说起,也就暂时放下来。
朱灵亲属被困清河,先前朱灵请求刘策随行,刘策看出朱灵心思激荡,不知此时是否回复平和,大战之日,主将若不能沉着冷静,指挥全军,已经失了一半胜算,刘策之所以想脱离了朱灵大军,也是不想自己部众的性命托付于朱灵心思之间,只是这番话,刘策更不可能跟小黑和刘冲说。
好在,一路之上,朱灵一举一动,似乎已经恢复如常。
沿途之中,朱灵一面全力行军,一方督促属下砍伐树木,做成倾斜的树桩,三个原木为一组,朝上的一端削成尖锐,固定后储存随军携带。
这是朱灵为防备公孙瓒骑兵突袭所做的拒马,只要在开阔地布置上数百个,骑兵则难以行进,看来朱灵早已经有了算计,清河投敌,城中士兵不多,所要防备的只有严纲的精骑,驻扎营地,徐徐而图之,这是最稳妥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这一日,全军正收拾营地,准备开拔,距离清河不过两日路程,大战伊始,士兵也要养精蓄锐,避免疲于奔波。
刘策正在四望打量,一骑从远处疾驰而来,距离的近了,看到那是小黑,只是小黑满头大汗,神色颇为慌张。
小黑勒住缰绳,跳将下来,面色急促道:“策哥,前方或有敌军伏兵。”
刘策一面解下自己披风,给小黑系上,怕小黑着了风寒,“小黑,你发现了什么敌情。”
小黑抓过刘策水袋,咕嘟嘟喝了几大口,道:“策哥,今日我与兄弟攀到山上,发现远处几片林子有些蹊跷,你知我本领,山林里的情形,太过于清净,其中必然有人伏在其中。策哥,这冀州,地势平坦,没有遮拦,如果我们被骑兵突袭,没有防备,必然大败。”
刘策抬眼望向前方,只是刘策目力有限,又不如小黑敏锐,哪能看到分毫,“小黑,我怎不会信你,这便去禀告朱灵将军。”
“且慢,策哥!”小黑拉住刘策,道:“我....”
刘策见小黑有些吞吞吐吐,笑道:“小黑,你我兄弟,有何不能说的。”
小黑这才道:“策哥,我告知于你,是让你我有所准备,此去清河,若有功劳,全部归于朱灵一众,朱润为探马,若有敌军,无可幸免,朱灵将军有良谋,必然有所防备,也不会误了军情。”
刘策心中一凌,拍了拍小黑肩膀,道:“小黑,朱润才能不如你,又不善侦查,若是伏兵之中有你这样机警之人,朱润恐怕探查不到敌情,到时候,大军溃败,我等虽不属于朱将军部,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袁公又会如何作想?”
小黑讪然道:“策哥,是我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