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虽被袁绍两次击退,丢了界桥险要之地,袁绍属军已进入幽州境域,公孙瓒受损不过三成,依据地形,偷袭袁绍后营地,意图断了袁绍粮草。
袁绍帷帐,颜良再次请战。
一旁谋士审配道:“颜将军且慢,军书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我军已经占了界桥,军士又征战两番,多有疲惫,又有后军未知敌军滋扰,此时收兵方为上策。”
“正南!吾以为不可!”沮授摇摇头,道:“子远素来稳妥,既然子远来报,必是有退敌把握,吾猜想身后敌军,非是公孙瓒,而是来自青州,青州多年黄巾贼患,主公占了冀州,黄巾贼首领心中不忿,这才在主公与公孙瓒交战时出现,黄巾贼寇人数虽多,大抵不过流民而已,此时若是痛击公孙瓒,公孙瓒不全军覆灭,也十年内再无力窥视冀州。”
先是被赵云一箭射了将旗,将旗落地,视为不详之兆,又有刘备关羽张飞这路新军,再有身后不知身份敌军,袁绍心中思量,终究不放心冀州,顺着审配进言,道:“依正南所言,今日暂且收兵。”
谨慎起见,袁绍令退回到界桥以南。
公孙瓒重整旗鼓,在界桥以北修筑工事,互有厮杀,也止于三千人众。
袁绍一面调集粮草,一面与麾下谋士武将商议对策。
起先两日,沮授与田丰时时上谏,力主硬击公孙瓒,审配诸人以万事稳妥起见,袁军粮草充足,公孙瓒粮草支撑不了一月,僵持之下,必然大获全胜。
袁绍不能论断。
再两日,田丰恪守己见,沮授却沉默不语。
袁绍心中正在思量,营官飞奔而来,喊道:“报!后方有一军,自称盟军臧洪,要前往幽州面见刘虞,想借道北上。”
袁绍先是皱起了眉头,想起了往事,嘴角含笑,向四周道:“当日,关东群雄会盟,我袁本初勉力为盟主,于虎牢关破了董贼,尽复洛阳,未能取了老贼首级,甚为憾事,这子源我也识得,极有才学,素有忠义,来人,快快有请子源。”
不多时,臧洪进入中帐,衣不卸甲,面色风尘,向袁绍拱手道:“臧洪拜见袁公。”
袁绍三步做两步走下,搀扶起臧洪,笑道:“子源别来无恙,风采依旧呀!”
“洪不知袁公讨逆,未能领兵助战,心中万分愧疚。”
袁绍一边拉着臧洪到左手位坐下,一边道:“子源忠义,我袁某怎会不知,公孙瓒小儿倒行逆施,我虽不才,也有良将勇士,必为幽州平了这一方危害。子源,刘虞此人,性情温厚有余,有幽州牧之名,却无幽州牧之实,公孙瓒把守兵权,处处节制刘虞,公孙瓒一日不除,幽州一日无朝廷兵士啊。”
臧洪大吃一惊,道:“我听闻公孙瓒与外族交战,乌桓鲜卑不敢入大汉边境,公孙瓒有凶名,却极为善战,如今董贼祸乱朝纲,公孙瓒焉能不识大体。”
谋士审配向前一步,道:“子源有所不知,袁公本欲举冀州之兵,西去勤王,公孙瓒以兵锋压境,先是占了袁公渤海,又意图觊觎冀州,全然不顾民生所向,比之董卓,行事不同,恶行一致,幽州牧刘虞多次遣信让袁公助其夺了公孙瓒兵权,只是冀州未定,袁公心忧国事,奈何力不从心。”
审配与臧洪也是旧识,臧洪怔在当场,“几月前刘和携天子诏书,告知张守备,张守备与其兄厉兵秣马,欲于刘虞合兵救天子,不料这几月杳然无信,守备不明所以,特命我前往幽州问询刘虞,刘虞乃是汉室宗亲,又有贤德,依此而断,袁公所言无误,定是为公孙瓒所阻,不能行军。袁公,我这就返回告知张守备,助袁公破公孙瓒。”
听到臧洪说起刘和奉天子诏书之事,袁绍为大将军,刘和回幽州,必然要途径冀州,袁绍尚不知晓此事,这就奇怪了,袁绍有心细问,颜面上有些挂不住,向左右瞟了两眼,审配距离臧洪袁绍距离最近,捕捉到袁绍目光,旋即通晓袁绍心意,一手拉住要离去的臧洪,道:“子源,天子诏之事,我等并未得知,还请子源细细讲来。”
臧洪打住脚步,满脸愕然,“天子伴读刘和乃是幽州牧刘虞长子,持天子剑东行,告知袁公路,袁公路厚待刘和,约刘虞与天下义士共谋大事,袁公竟会不知?”
袁绍听到臧洪提到袁术之名,心中暗自冷笑,原来又是自家兄长的故作聪明,若不是占了嫡长之名,哪还有这个废物的立锥之地,哼,叔父,你那双眼睛老眼昏花,不用多少时日,定让你知道谁才是继承袁家的最合适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