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心道不好,双手扳住窗框,硬生生止住了身形。
李存勖从窗户旁又闪出身来,侧身一脚踹在壮汉小腹。这一脚出其不意,那汉子“哎呦”一声,倒飞出两丈远,七窍流血,却一时不得便死,双手捂住小腹,疼得满地打滚。
院中另外两人停住对鹿燕儿的围攻,看着在地上打滚那人,一时打不定主意是上前找回场子,还是赶紧逃之夭夭。
肖俞来到李存勖身后,低声道:“殿下,不是才和万剑谷结下一份善缘吗,这就要给杨师载的徒孙儿添点儿堵?”
李存勖道:“一码归一码。江湖仇杀我也见得多了,就是看不惯欺负弱质女流。他杨师载既然治下无方,本世子便替他立立规矩。”向院中两人勾了勾手,道:“别瘆着了,一起上吧。”
肖俞抿着嘴儿对李存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而后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教训一下两名壮汉。
院中两人对视一眼,发一声喊,却同时纵身向墙外跃去。
李存勖正要飞身追出,一旁的肖俞动作明显快了三分,身如离弦之箭,瞬息间便横掠过小院,来到两名壮汉身后,轻舒长臂,拎住两人后领,用力向后一掷。只听“嘭嘭”两声,两人先后落地,摔得半晌爬不起来。
李存勖举步走出,对兀自在地上哀嚎的三人道:“今日也教你们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儿。”转向鹿燕儿:“鹿女侠是吧?此刻贼人就在脚下,尽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鹿燕儿向李存勖拱手道:“鹿燕儿多承公子大恩,没齿难忘。只是这般班龌龊小人既已得了教训,燕儿也不愿乘人之危。还请公子赐告高姓大名,燕儿来日必有后报。”
李存勖自然不能报上真实身份,便道:“我姓李,在家排行老大。”
鹿燕儿微微躬身道:“原来是李大郎。”
李存勖一指肖俞:“这是我的伴读,肖二郎。”
鹿燕儿上前又是一礼,心道,这公子哥儿武功如此高强,身边的伴读也是不遑多让,看来必定是哪个世家大族出来游历江湖的子弟。
肖俞还了一礼,道:“鹿姑娘,那帮匪人待会只怕要杀回来,此处并不安全,为万全计,咱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鹿燕儿道:“那些人不是跟黎???黎???那个人去取秘籍了吗,又怎会这么快杀回来?”虽然对黎老头甚是不满,却终究没有恶语相向。
李存勖摇头道:“你当那老者当真会将你云龙派的秘籍卖与蒙山群盗?”
鹿燕儿道:“难道不是?那他们作甚去了?”
肖俞道:“我听得那老者自称沂蒙隐叟,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前辈向来行得正,走的直,性情耿直淡泊,应该不会为了保命就出卖老友。”
李存勖接口道:“他随蒙山群盗离开之时,神情决然,哪像个贪生怕死之人?”
鹿燕儿脸色一变,道:“难道黎师伯心知力敌他们不过,便引得那姓陈的离开此地,好让我借机脱身?那黎师伯岂不是自陷险境?”
李存勖道:“怕是如此了。”
鹿燕儿脸色再度变了数次,忽然银牙一咬,向李存勖二人纳头便拜。
李存勖飘然躲开,道:“怎地,姑娘是希望我们去就那老者?”
鹿燕儿低声道:“只要公子答应救下黎师伯,小女子当牛做马,为奴为婢,誓死报答公子大恩。”
李存勖笑道:“方才帮你一把,你只说‘必有后报’,现下为了就一位师伯,倒是原意‘当牛做马,为奴为婢’。鹿姑娘就这般看轻自己?”
鹿燕儿道:“黎师伯本是逍遥世外之人,如今无端被我云龙剑派卷入漩涡,这是我鹿家欠他的。”
李存勖点点头:“原来如今的江湖,也不全都是尔虞我诈。也罢,今日既然开了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头,咱们总不能虎头蛇尾,是吧,二郎?”
肖俞无所谓地一笑:“跟在公子身边,总少不了英雄救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