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山多路窄,三人无法并肩驱驰,只能衔尾而进,速度不免打了折扣。肖俞远远在前引路,警惕地观望是否有梁军出没。李存勖也认真起来,不时回身观察有无异状。鹿燕儿是江湖新手,只知懵懵懂懂夹在两人之间前行。
行经太行峡谷之时,李存勖与肖俞都慎重得很,肖俞先行入谷探查。只见山高林密,谷深崖险,却偏偏没有一兵一卒把守。三人通过之后,李存勖不免又贬损一通,说杨师厚用兵也不过如此。太行峡谷距潞州不过百里,算得上是前线梁军的真正意义上的后背。虽说实在大梁辖内,但如此险地无人把守,真不知是自信还是自大。
过了太行峡谷便是壶关,这里离潞州不过咫尺之遥,终于远远可见大队梁军来往穿梭。
三人大摇大摆纵马前行,一路竟然无人阻拦盘问。只是行至壶关之下,因要出关,便有把守的兵士上前查验。
晋梁梁军在潞州对峙多年,潞州城也是几易其手。开战以来,梁军一度场面上占优,故而汴梁城中常有将门子弟在家中长辈的授意下来军前捞取军功,守关将士早已见怪不怪,见到李存勖三人,便又认为哪家的衙内由来军中“历练”。虽然带女子来军前的稀罕些,也只当是公子哥儿的荒唐把戏。只要验明身份无误,便可放过关去。
可李存勖三人哪里有大梁的身份文牒,见有人阻拦,李存勖二话不说,夹马便闯。鹿燕儿、肖俞随后也都闯入关城。
守关的营官听到喧哗,急忙出来弹压,拦在道上喝道:“阁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擅闯关城,可是大罪!就不怕军法从事吗?”言语之间还是有些忌惮。
李存勖哈哈大笑道:“少爷是河东斥候,你家的军法,还管不到少爷头上!”
营官瞠目结舌,这光天化日之下,平白冒出三名晋军的斥候,要是在自己手底下逃脱了,那自己这身官衣可就穿到头了。急忙招呼守关军士上前前后围堵。
李存勖一踢马腹,身前最近的几名兵士顿时被冲开。鹿燕儿紧跟着李存勖向前冲去。
肖俞眼尖,见一名队正模样的梁军疾步赶往关城上的烽燧,知道那人是要去点燃烽火。若是烽火一起,百里之内的梁军片刻之间就会知道这里有了敌情,万一大军合围,脱身便有些麻烦。当下跃离马背,向烽燧掠去,竟然比那队正还早一步到了烽火台下。那队正正要去台下取火把,忽然空中黑影一闪,一人落在自己身前,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见一只黑乎乎的大脚在眼前迅速地由小变大,结结实实地封住自己的面门,随即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了。
肖俞摇了摇头,低声道:“真不经打。“回身上了烽火台,双足连出,将火油、柴草、狼粪等一应点火传讯之物踢下台去。转身一看李存勖二人,已经纵马奔出百丈。肖俞心里嘀咕了一句”见色忘义“,忙又纵身掠下,回到马背上。几名梁军举枪来刺,肖俞信手夺过一支长枪,居高临下一记横扫千军,周围的梁军被击飞一片,肖俞策马狂追李存勖而去。
守关的军士以步卒居多,李存勖三人来势迅猛,守军一时来不及结阵,加之没有高手坐镇,被李存勖和肖俞轻易冲破围堵,闯出了关城。待到弓弩手集结完毕,便只能看到三人远去的背影,一轮齐射也远远落在了三人身后。
守关的营官带着几十名骑兵追出去,刚出关城便发现只有自己冲锋在前,原来手下骑兵都看到肖俞出手伤人的场面,知道闯关的是一流高手,自己即便追上了也讨不得好,便有些出工不出力的心思。营官自然心内雪亮,暴跳如雷,赶紧回到关内吩咐军士重新把烽燧上点火之物拾捡上来,好容易点燃了烽火,李存勖三人自然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