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名药学家孙源升前妻身亡疑似另有隐情。”
孙源升离过婚我知道，而且我现在的身份证好像就是他大儿子的，那个漂亮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是从她和孙蓓的对峙中可以得到，用不符合规格的产物制药，用人作试验，都是她提出来的。甚至孙蓓母亲的死，都和她有关？
“孙氏药业与多家公司解约。”
“孙氏药业xx试剂内含大量抗生素。”
“孙氏集团私生子离家出走数日，孙源升却无动于衷，高傲声称其不可能活着跑出自己手心。”
私生子？这谁胡编乱造的标题啊，难不成是说我的……
“孙氏宅邸起火，爆炸原因不详。”
一看就知道是孙蓓搞的鬼。
“孙氏药业违规产品已立案，一审判决孙源升无罪，法.院认定此类命案原因为使用者摄入量未按规格使用。”
“解除对孙源升及孙氏药业的查控。”
斯闻心绪不宁，所有事情搅和在一起成了一股麻，这包庇的也太明显了。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了孙源升吗？
不知道当初举报他的那些证人还是否安全，孙源升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堵他们的嘴的。
那自己现在更不能随意出庭当证人，可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要不，我和虞筱阳继父再次取得联系？
现在是虞筱阳升学的重要阶段，我不能打扰他们。
好烦……
斯闻快把头想破了，有时他会问自己，这样一直执着到底有没有用？
之前也在医院进行了血液采样，可惜并没有人和自己完全吻合，之后也没有人给自己打过电话。
是不是自己被这个世界完全抛弃了呢？那么我留在世界上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个世界啊，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不需要我啊。
小鱼？不，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已经开始过上了那种新的生活，有了能替我带领他前进的人了，我也可以从他的生活中渐渐退场了。
斯闻感到悲哀，头也有些昏沉，索性埋到桌子上休息。
当电话响了的时候，斯闻才迷迷糊糊从位子上起来，中途迷迷糊糊醒了几次，但都没清醒。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老师，裴老师听到电话响，还好奇的往他这边看了看，斯闻尴尬的点开接听键。
“……嗯？喂，小鱼啊。已经下课了吗？”喉咙有些干，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居然睡着了……竟然已经六点了？马上好啊，来了。”
虞筱阳兴致不太高，斯闻猜想可能是因为他那位政治老师的原因。
“孙老师晚上还睡得着嘛？”裴老师故意笑话他，“都落枕了吧哈哈哈。”
“哎……”
还别说，他维持一个动作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脖子不敢往另一边扭。出门右拐就看到虞筱阳三人等在门口，可似乎表情都不太好。
“你睡了多久啊，脸上全是红印。”
虞筱阳并没说自己如何，刚见面就指了指斯闻被衣服袖子硌出来的“纹路”。
“从……两点多开始？我竟然睡了一下午，会不会被扣工资啊？”
“唔……不知道。小菜天天迟到也没见她真的被扣工资，都是校长吓唬她的。”宋泽炀顿了顿，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关于……常函孝，不行，小阳，这个我必须说。”
“他又怎么了？”林麟霖对着空气白了一眼，“这老师，我也有所耳闻……反正奇怪的很，哪有不留作业，让学生自己看着办，期末统一收的。改作业也是让班委改，其美名曰——观察教育。”
“他又怎么你了？”
斯闻别着头问虞筱阳，外加落枕的难受，整个人看起来就很凶。
“他说我最近看起来不错，问我是不是病好了。”虞筱阳叹了口气，“无所谓了这种事，反正只是教我上课而已，相看两厌，下课了也就不见面了，没有问题的。”
“没了？”斯闻看看宋泽炀，“我不信。”
“怎么没有，有。”宋泽炀不搭理虞筱阳给他使的眼神，“他可不是关心你哎，他说的是‘精神上的病’，一节课能提问小阳十七八次，还好他都能回答出来个差不多。”
“这已经是搞针对了吧，真无聊，这种人。”林麟霖伸出舌头表示恶心，“斯闻哥你怎么这种表情？”
“我不是说了吗？他要是找你的事你就怼回去。”斯闻批评教育他，“不要再碍于情面了，大家都能看出来是他恶意针对你，如果你不回击，他就想永远把你压在下边。”
“嗯，我回击了……我问他是不是没事找事。他说是为了帮我认清楚真实的自己。”虞筱阳面色难看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昨晚那件事，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我没太听懂他啥意思，只是希望以后他能不要再找我的事儿了。”
“看起来他之前好像还教过你呢？”宋泽炀又问，“你们之间有过节吗？”
“他才有病呢，他全家就他有病。”林麟霖迅速转移话题，“咱们吃饭去吧，我知道有一家特好吃的鱼粉……”
于是四个人骂骂咧咧的去吃饭了，中午那份压抑的氛围也因为常函孝的介入而被转移走了，在吃饭时虞筱阳把之前在学校发生过的事情向宋泽炀和林麟霖陈述了一遍。
虞筱阳没想过，自己还能像其他人一样，和朋友分享有关自己的故事。
常函孝这件事始终像块被吐在地上的泡泡糖沾到鞋底了一样，让斯闻始终不舒服。
晚上到了家，一边喂猫一边想着怎么替虞筱阳出气。他知道虞筱阳一定很在意，只是他不说，他不想让别人操心，可是懂事的孩子从来都不是被偏爱的那个。
他不能就让这件事平白无故的过去了。
虞筱阳写作业写的脑袋都要炸了，看着缄默不语的斯闻，又想起昨晚的事，心中更加不畅快了。
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呢？就像他说的那样……我现在确实因为宋泽炀和林小三的出现心里那么孤独了，可斯闻在我心里的地位始终是最特别的。难道是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吗？或者说，他是我第一个认识的好朋友，甚至有过过命的交情，我对他的感情比其他人都要真挚。
又或者说，就是恋人的喜欢。我确实也对他想过要做那种事情……可是，呃。啊……好像也就止步于此？似乎没有什么更加强烈的欲求了。难道真的像常函孝说的那样，我没有认识到真正的自己。那真正的我又是怎么样的？
要不下次试试更直接的办法？
不不不不不，斯闻会生气的。
虞筱阳合上书本，靠在椅子靠背上深吸一口气。
诶——要不问问我妈？或者虞叔叔？不行吧，他们现在一定很忙，悦悦的事儿已经给他们带来困扰了。
那光靠我自己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啊？！我要是再问一下他，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呢？
要不就试探的问下吧。
虞筱阳正准备转头往房门口喊一声，结果正好撞见从外边进来的斯闻，神情恍惚，心事重重。
话到嘴边他又不想说了。
“嗯？怎么了，哪儿不会？”斯闻见他在找自己，就猜他有求于人，“还是说，常函孝让你静不下心学习？”
“跟他没关系，我真的不在乎他。”虞筱阳咬了咬嘴唇，“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在干吗，还有就是，多巴胺——”
说实话，斯闻不想再讨论关于昨晚的那个话题了，他在逃避。也好在虞筱阳没有再提起了，不然自己可能真的会崩溃的。
“多巴胺……哦，你说要把它带到机构这件事啊。它本猫好像并不愿意。”斯闻担忧，“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它也不爱动了，食欲也不好，会不会是生病了？等过几天没课了，我去带它到宠物医院检查一下，你不用担心。”
“好的。”
虞筱阳感到很意外，原来斯闻也有很靠谱的时候，只不过，在自己面前好像永远只是个没有任何生活常识的笨蛋。
然后昨晚他就对自己说。
——“我喜欢你，是恋人的那种喜欢”。
他说。
然后我就，就，突然的，沉默了。我啊……蠢死了，他当时，一定很伤心，为什么……我当时就没想到去安慰他，直到现在还在想这个该死的问题呢？！
可是，真的会有人去想这种问题吗？就像范艾衷说的那样，喜欢就去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是虞筱阳自己觉得，必须要给斯闻一个正确的完整的清晰的答案，因为斯闻对自己来说很重要……他想要弄清楚这份感情。
“看来常函孝已经影响到了你的生活。”斯闻突然说，“不用担心。”
“什么……”虞筱阳还以为自己的心声被斯闻听到了，还忐忑了一下，“没必要和他生气，你也累了一天了，先睡觉吧，我把大灯关掉。”
“没有生气。我睡了一下午，一点也不困。”斯闻走过去看他书上的笔记，笑着点了点头，“笔记记得不错，等我拿到工资了，先还你的钱再请你吃饭。常函孝的事，你不要担心了。”
虞筱阳竟还期待着斯闻会去摸他的头，而斯闻只是翻了一下他的书，就没再多接触了。这让虞筱阳气的牙根儿痒痒。
他好生自己的气啊。
虞筱阳更没有想到，今天的斯闻睡得比自己还要晚。他不让斯闻关灯，说对眼睛不好，而斯闻坚持关灯，没办法，他只好在昏暗的屏幕亮光下瞧瞧瞅着斯闻。斯闻一直在摆弄电脑，却不是在弄那个游戏的策划案，虞筱阳也看不懂，就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