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摆在陆时秋面前的其实只有两条路。
一、直接送客。但不能保证年则会不会怀恨在心。如果真是,那简直是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二、与年则合作。但是短短一天的相处,陆时秋就深切的感受到年则是只豺狼虎豹。和她合作,这等于付出不小的筹码还要与虎谋皮。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她那个蠢女儿,真是请了尊大佛。
“女君说笑了,我一个生意人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打打杀杀。一向是和气生财的。”
年则眉梢微抬,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陆时秋话锋一转,“我只是好奇,听说你与拧月交谈一番,好像还写了什么?”
年则也不避讳,说:“确实写了封、书契。”
“那能告诉我,具体写了什么吗?”
年则轻轻敲击着桌面:“陆庄主,这我没办法给你看。书契、书契,六曰听取予以书契。这个道理,你们商人应该最懂吧。”
“但你——”,她正经地说:“您若是愿与我合作,那就无妨,毕竟都是一伙的了。”
画外音,你女儿已经和我合作了,还写了契书,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边手是风险,另一边手是风险与机遇。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年则笃定她会同意。
陆时秋静默了片刻,然后慢慢地说:“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这群老家伙有想法,能说来听听吗?”
年则没有废话,言简意赅地说了些重点。
年则的提议确实有吸引力,在政治和商业上的洞察力也非凡。
问题在于,她不敢相信年则这个人,她们的联盟又能持续多久呢?
此时,看出她迟疑点的年则提出:“陆庄主,我提议让两家联姻。让我年家与您锦翎山庄建立更加密切的关系。”
陆时秋都查她家底了,她家就她一个独女,联姻对象不言而喻。
这句话落下,书房内的氛围凝固了一瞬间。
陆时秋不太愿意,年则的心思她当然知道,她可堪良配吗?
此外,她这些时日已经在相看人家。那些人虽然家世没年则好,但人品、才学、相貌都是一等一的。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毕竟事关两人的未来。”
年则:“也是年家和锦翎山庄的未来啊。若能成一家人,我定不会辜负听山的。”
她这个人不适合讲情谊,只适合讲现实,这才能让人信服。她补充道:“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古今通用。”
听完这话,有些动摇的陆时秋眼神带着些许暗示,“但是,如果听山与你结婚,那么他必然会与你共享政治风险。”
年则并不否认:“与政治利益。”
她适当的退一步:“庄主若是还担心,还可以再说说条件。”
既然年则想将两家绑起来,那就绑的再紧点吧。陆时秋说:“那女君可否立下永不休夫的誓言。”
“当然。”年则回答得风轻云淡。
她还在守孝期,这只是先订婚。等到要正式成婚,她任务都结束了,永远离开这里,还谈什么休不休夫。
她们立刻拿了纸笔,把约定的写上去。
一切完毕,年则拱手行礼离开书房。
当书房的房门关上后,陆时秋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
未来,不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