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盛虽然明显不服,但是陈光耀却同样没有松口的意思,气得刘洪盛直接起身就走了。
那两个先前坐在他身边的年轻女工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起身走了。
这三人前脚刚走,赵宗清就试着劝道。
“厂长,洪盛他们出去跑销售,本来就不容易。这年头一般第一次见面的生意人,谁愿意先给钱,而且还是一次性付合同款的七成?这个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
“苛刻?”
陈光耀淡淡的说道。
“他都能把生意谈成他自己全程送货了,先付点头期款,不是很合理的要求吗?”
“这……”赵宗清顿时哑然。
与此同时。
刚刚走出去的刘洪盛,刚一走到纺纱厂门口就气得破口大骂道。
“什么狗x玩意儿!陈光耀,你装你妈!”
“刘哥!”一旁跟出来的年轻女工赶紧出声提醒道。
“叫我干什么?是老子救了这个厂!没有我刘洪盛,他陈光耀算个屁!一堆垃圾就卖一两万,靠谁啊?全靠我!”
刘洪盛气得脸色涨红,这话语之间显然已经知道了当初的真相。
不过这也难怪,纺纱厂要垮的事,厂里的人都知道。
这次陈光耀故意挑了两个年轻姑娘,让刘洪盛带着去跑销售,却没有想到刘洪盛本来就摆地摊卖服装的,那嘴皮子本来就利索。
那两个姑娘本来就年轻,没见过世面,被刘洪盛带着去沿海大城市玩了一个多月,自然心也跟着飘了。
刘洪盛甚至都不用多问,她俩儿自己都会说漏嘴。
刘洪盛又不傻,稍微把事情串一下,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当时纺纱厂究竟是什么状况。
再加上,他从这两个女工这里听说纺纱厂已经卖给陈光耀了,压根就不是国营厂了,自然更是一阵火大。
这意味着他没办法拿到编制,吃到铁碗饭,而且这个空手套白狼的机会,全靠着他当初傻乎乎的去沿海找来了一个香江大老板。
刘洪盛越想越觉得吃亏,这次去沿海跑销售,干脆就没怎么跑了,天天都带着那两个年轻女工去潇洒。
一直到前几天,他上次领的那几千块提成,全都花得差不多了,他才带着这两个女工回来。
虽然这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他都没怎么跑销售,但也的确谈了两个单子,而且丝绸的单价还被他谈到了80块钱。
他故意没说他谈的单价是多少,直接就让陈光耀把货给他,他自己去卖。
本来是想着自己是纺纱厂的大功臣,也是陈光耀的大恩人。
当初第一次开单的时候,陈光耀还请他吃羊肉呢。
就算这次他摆明了是要在中间多赚点分成,陈光耀和厂里应该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没想到陈光耀一听他要自己带着货去卖,全程也没有任何合同协议或者是别的证明,直接就让他拿了头款再回来拿货。
这样一来,刘洪盛的小算盘算是彻底打不下去了。
一般生意人做生意,谁会给一个不认识的销售直接打七成的合同款?
如果刘洪盛真的这么说,那对方老板十有八九也会亲自跑到厂里面,当面拿货。
到时候他跟沿海老板谈的单价和厂里给的单价不一样,他不就暴露了吗?
这一下,陈光耀是摆明了不给他活路。
一想到这里,刘洪盛气得一脚踹在了厂门口那晃晃悠悠的铁门上,顿时“咣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