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门前睡了个穿外乡服饰的人时,陈熙先是戒备的。可发觉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后,仔细一看,明白了是村南杏爷爷的孙子。
“杏雨?”
杏雨疑心他第一次听陈熙大哥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平和中却叫人感到些疏远,但杏雨又觉得亲切。
“陈熙大哥!”杏雨兴奋地站起来,发现陈熙大哥站在丈远的地方打量他,正想解释下自己的装束,对方却先开口了。
“抱歉,”他的声音满是诚恳和歉疚,“我去过村里了——那些箭,我认得,那些人是因为我来的。”
杏雨愣住了。
“对不起,我也不明白他们怎么能找来小珺,又为什么要……那么做——抱歉,我想只会是因为我,真的很抱歉。”
“……”或许他应该迁怒,但那又好像毫无意义。杏雨这么想着,忽地发现提着夜行烛灯的陈熙大哥左腰佩了柄剑,继而他想起了那些各式各样的剑,于是脱口而出:“你是武士吗?”
陈熙被这突然的不与前面对话相关的问题问得怔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不算武士……我只会用用剑,不会剑招剑式。”
“那——你能教我用剑吗?”杏雨不确定自己的目的是缓合气氛还是学剑还是二者皆有,但他是顺从心意发问的。
“当然。不过,我们还是先离开宝珺岭一带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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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熙似乎很是舍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剑,一直试图把它们(金属剑、木鞘)都装进个大麻袋。(鞘qiào)
“……”杏雨看着他三下五除二清好吃穿睡用品,然后一直在收剑、塞剑——已经约有两刻钟了。(塞sāi)
“陈熙大哥,”杏雨还是没忍住,问,“你哪来的这么多的剑啊?”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陈熙在内心挣扎了一下,才回:“是我……自己打的。”
“哇!你好厉害!”杏雨惊叹。
最后杏雨主动扛了一小袋剑,两人才终于在半边的月儿好奇的目光中钻入密密的、静静的、抽着春叶的树林里。(扛káng)
杏雨的眸子在夜色中幽幽的,改学外乡高束的头发有几根滑出了发带,在微微的风中飘来飘去。
他是什么人?剑,究竟从何处来?外面,又是什么样的?
他的谎言过于疏陋——那柄最曲的蛇剑,最老的划痕比村东许伯伯那柄四十多岁的劈柴斧上最老的痕还旧;那柄大抵融了许多铜的铜色重剑,刃底的锈斑少说有四五十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