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识别手法,都是杏雨同三年前爷爷从山里救下的那个叫白崭的叔叔学的。于是,当他好奇地观察这些剑时,他明白了自己没有听到真话。(崭zhǎn)(蛇剑用普通的硬鞘有时会不方便,陈熙用了木盒装它。)
这个以前极少与村里人交谈的少年,莫约六岁时,出现在小珺村外半里多处。张爷爷发现他时,他已经饿昏了。问他也不说名姓身份,只说要借些吃食,将来再还——他要走。
那时陈三伯的妻子,乔姨,还不知道怀了皓染,没个子女,见这个外乡娃觉得可怜,于是劝他留下来,索性做他们的养子,绝不会亏待了他。
听说他原来不肯,后面不知怎的又应了,认了陈三伯作义父,请陈三伯给了个名字,就这么留下了。如今过去十三年了,小珺村,又似是因他而长久沉寂了。
他是外面的人,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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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珺山登顶,杏雨到了宝珺岭一个不起眼的峰头上。爬上一棵高树,杏雨看到这边山下有个他从未见过的湖,倒映了早晨蔚蓝的天,好似卧在山脚的一块蓝宝石。
“好漂亮!”杏雨突然觉得外面也许没有他臆想的那么可怕——外面也许只是一个巨大的小珺村吧,会有更多更大的景,更多更大的情,更多更大的房舍,更多的人,更多的书……
杏雨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出去了。但他更多在想的是,如果爷爷奶奶也和我一起就好了。
父母十年前被游商带来的瘟病害死了。那次村里死了十多个人(包括那个商人),还有好些人虽然病愈了,却落下些后遗症。
之后村里一年多没让外人进。毕竟,若不是小珺村正好有个思乡从外面回来的蒋老医师,十年前,小珺村就不在了。
说起来,蒋爷爷不认识陈熙大哥,但他说那件陈熙大哥入村时穿的小灰褂,是什么东巧的样式。
幸好去年蒋爷爷被外头人的信请走了,不然……唉,蒋爷爷若知道了小珺村的事,会很伤心吧。杏雨东想西想了好多,不知不觉下到山腰了。
一只老虎不知从哪蹿出,直向他们扑来。不待杏雨将时刻准备着的喂了毒的竹箭射出,他就看见这只不算大的老虎倒在地上,颈子上对穿的洞还在冒血。
猎人们说,山另一边老虎多,于是杏雨备好了“见血封喉”的毒箭。可碰上两只老虎了,箭却一支没出弓——背着个大麻袋的陈熙大哥,都不用多看那些家伙一眼,剑就破了它们喉。
他还不算武士呢!那武士该有多厉害?
太阳挂在头顶时,两人快到山脚了。行囊里多了堆上好的生虎骨和三张虎皮,以及一些烤虎肉。
第三只老虎是杏雨杀的。它扑出来时离两人较远,也不知是猜到了杏雨心思还是想看看杏雨的能力,陈熙没出手。
杏雨的箭很准,刺入了虎眼——这是猎虎最好的方式,因为能得到最完整的虎皮。
他的虎皮能卖最多的钱!杏雨立马觉得自己在陈熙面前抬得起头了,下山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补注:那个老虎一般其实是夜间捕食的,分布也不会这么密集,只是因为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所以就凭感觉往下写了。
(额或许可以认为正好处在老虎种群数目的峰期,所以比较多了?而远些的地方有更厉害的“妖”占据,于是老虎们就挤了挤?然后因为被捕食的动物数量随之下降迫使老虎们觅食到白天?呃呃呃勉勉强强说了个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