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生混迹众多族人中,站于祁阳峰山脚,望向东南方向。
他抬起头见得两道火红流光点缀空中,又有二三十点各色光华分立左右,心知那便是各族筑基、描箓修士。
齐高文见各族兵临,亦是悬空,盘腿合目,借着水月照天大阵催动灵力,一道青白色剑影缓缓聚起。
那剑影隐而不发,只见大阵水光环绕,缓缓向空中齐高文汇去,一人之势竟隐隐压过对面。
各族虽然人多势众,到底各怀心思,心力聚不到一块,一些小族遥见那虚幻剑影,心生恐惧,难免生出退去之意。
谢韬见各族修士面色动摇,摇了摇头,上前大声喊道:
“我谢家族人于贵族失踪,还望贵族给个交代!”
“可怜我家小韫,尚还有四五十年寿元未曾享受,先是被尔等驱到山脚,后又不知所踪,眼下怕是不能活了。”
“还有我家那元修侄儿,久未见露面,是不是被你齐家连着我那可怜妹妹一同害了去?!”
谢韬说这话,声泪俱下,至于心中做何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齐启运冷眼盯着,听谢韬之话,不由冷笑,催动灵力大声回应:
“谢韫如何死的你最是清楚,眼下要斗便斗,扯甚么仁义道德?!”
谢韬不管身后骚动,灵力催发,暗中鼓动描箓【摇唇鼓舌】,继续喊道:
“诸位听好,我那妹妹正是在齐家惨死,我谢家与齐家本为世交,却没想到齐家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自这齐家于祁阳起家,屠杀无数,如我等今日不管,我那可怜族妹绝不是齐家害死最后一人呐!”
“还望诸位助我谢家,掀翻这贼族老窝,以彰正道!”
【摇唇鼓舌】催发到极致,描箓、筑基修士尚不受影响,可各族纳气修士们听闻这话俱都振奋精神,一扫刚才动摇。
便是齐家这边,亦有不少民兵、纳气左右相顾,望向齐启运,刚刚积攒的气势已经失了一半。
齐启运催动灵力,冷冽寒意透出,这些人方才清醒过来,自觉刚刚听信敌人诡话,惊出冷汗。
他们何时见过这种不知不觉间,动摇心神的诀法,心中大骇。
“谢韬,不必诡辩,你谢家咒杀谢韫、齐海,如今倒打一耙,好生无耻!”
齐启运此刻灵力催发极致,声音如黄钟大吕震彻山间,但到底比不过描箓神异,堪堪惊醒数人。
齐元生瞧在眼里,发现这谢家描箓果然暗含蛊惑,与自己猜测无异。
先前询问齐海,就连谢家家生子也只知道此箓有口吐金光之能,言语蛊惑则全然不知。
可见谢家隐忍多年,此番暴露,亦是存着不死不休的念头。
便是一旁刘景林,此刻也有些讶然,他活了一百四十多年,直到今日才知【摇唇鼓舌】真面目。
待得灭了齐家,谢家便是自家大敌,心中已提起警惕。
此时日头西坠,已至傍晚,两边已至剑拔弩张,但终究未曾动手。
一方想着引对面诸族入自家大阵,届时凭着阵法、天险,以少打多,或还有几分机会。
另一方又忌惮月色将至,齐家功法合月属,齐家子又擅拼杀,不能一蹴拿下,齐家借着天险阵法还真有几分守下可能。
谢韬遥望天色,与一旁刘景林、刘焕生商量:
“此夜我等围而不杀,待得日出破晓再行动手,我瞧那齐家修士俱都宽袍大袖,或许执持与日光有关。”
“待到日出,若真能坏了齐家修士执持,又是添了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