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拿了抹布赶过来，发现他们又腻在了一起，于是偷偷掩门出去。可对这个五百年前就定了包厢的男人，产生了一丝好奇，便趴在门上偷偷听他们说话。

“你知道吗，我觉得生活索然无趣的时候，就会过来看日出。”程巍似乎已经准备向她敞开心扉，“在夜间行走久了，会分不清黑与白，笑与泪，生与死。每天日复一日，麻木地呼吸着，卷进黑暗的漩涡。

只有看到太阳升腾，才能发现万物都活着。人类不明白和太阳一起作息是种多大的幸福，这种规律让他们在繁华过尽归为尘土，在记忆中留下的是不可摧毁的美丽。

而吸血鬼呢，谁来终止他们的生命，我们只能在永生的悲剧中制造令人厌恶的回响。说到底，还是缺乏勇气结束自己罢了。”

渡灵听到这些，心中一沉，原来自己对程巍根本不了解，他们在一起周游列国时，程巍只是在陪她强颜欢笑，她却自恋地认为自己带给了他真正的快乐。

“程巍，你不会想离开这个世界吧。”她带着哭腔。

他摸摸渡灵的头，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我已经说过，我是个没有勇气的懦夫。如果现在，我们面前的玻璃窗被子弹射穿，阳光迅速穿透我的身体，我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但自杀？不是我的作风。”

他的话语并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渡灵搂着他的脖子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这是我变成吸血鬼的第三个月，即便加上身为人类的十八年，我也才刚刚成年！我不想死，更不希望你离开！你可以愤世嫉俗，可以目空一切，甚至可以不爱我，但你绝对不能抛下我！任何情况下，只要有危险，你必须用最大的求生欲反抗，因为对我来说，你和那个太阳是一样的，是我生活下去的动力。”

程巍转过头看着她，目光从千里外突然收回咫尺之间，将渡灵的脸蛋灼烧至绯红。他想办法缓解伤感的气氛，调皮地说：“如果要拿人类年龄说事，我可比你小。咱们是姐弟恋！”

“真的假的？”两分钟前的酸涩一扫而空，她突然有了兴趣，“我是1994年10月5日出生的，你呢？”

“让我想想啊，公元前……我们又不是一个时代的，不能这么比。总之，我十八岁才过了两天就告别了血肉之躯。”程巍淡然地说。

“哦……那好像确实我比较大，现在四月份，两个月前就是二月，那我十八岁零四个月了。老天爷呀，我这么年轻就要吃嫩草？而且以后年龄都不带变化的，我永远都比你大。”渡灵兀自嘟囔着。

他掏出身份证，放在渡灵面前：“事实年龄还得看这个。”

黑色的卡面代表着吸血鬼身份，年龄那行清清楚楚写着四个数字——“2046”。然后，得意洋洋地告诉她：“等到你去派出所办身份证之后，这里最多写个‘1’。”

“哼，拽什么啊，臭老头！”

渡灵双臂环抱胸前，故作生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