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定后的数月间,黄酒生意是渐渐的起来了。
周戒咸与段承坤做主,周慎澄既是出了技术,又要安心读书,便给他定了两成的利,且是只算酿酒材料成本后的。
一应的伙计、场地、商税、铺面皆是不算的,如此一来周慎澄几乎算是占了三成的净利。
毕竟没了这个方子,他们二人是万万做不了这个行当,且只有商税是往外掏的现银。
短短数月,他们母子也是焕然一新,将那粗布衣服收了,换些柔软料子。
周季氏竟还是不惯,只去那街市上寻些细棉布,自己做些穿着。
又说李继朴得了周慎澄这么个女婿,眼见半改门庭近在眼前,也不再只书信联系堂兄,只亲自去了应天城。
将他与周慎澄关系的转变是细细的说了,李进士闻言自是高兴,既然这少年英才成了他李氏的贵婿,若入仕途,自然是和他站在一队。
不说将来能相互提携,只是低落时有人为自己进言,这已然是难得,更何况早已耳闻此子聪慧。
不仅是在读书上有天分,只那生活中的头脑也是让人佩服,他发明的大车轮,已助周氏一族开垦了多处荒地。
这些是纳彩之时周戒咸亲自说的,只是因是族中机密,只说是车轮有用,却未说是如何用法。
李继朴央求兄长,眼看三年一试越来越近,只快快给他找来一个先生,能教导出个举人就行。
可眼下开馆教学的,个个已定了教学之地,李继朴眼见就要抓空,遂将目光转移到李进士的门客身上。
当然,对外只说这些是故交,暂居府上而已,李进士见推脱不过,也只好遂了自家兄弟的意愿,挑选了深谙科举仕途之道的陆先生随李继朴到堌县。
一路之上李继朴鞍前马后。
“陆先生,听家兄讲你是江南人士,不才请了些江南厨子,已然派人去金陵城接了。”
“盐水鸭,西湖纯菜都是他擅长的手艺,那厨子尤其擅长梅干菜肉酥饼。”
李继朴很是诚恳的说着。
“李老爷,切莫如此客气,陆某不过一介文人,无官无品,承蒙李大人关照,李老爷又给几分薄面,我才得以到贵府安置。”
“真要说起来,应是我陆某感激才是~”
陆先生亦是毫不托大,毕竟是在李老爷兄长门下讨生活,如今又托李进士的福,着一年少英才给他做学生。
高徒成就名师的道理,他是懂的。
自见了周慎澄,陆先生更是满意,之前李进士曾将周慎澄的考卷,特意从地方调取了来,听闻周慎澄成了李氏贵婿后又着意抄了。
让陆先生先对这后生有个了解,也好因材施教,让孩子少走些弯路。
“好个官相,好个禄相。”
陆先生初见周慎澄时,心下暗惊,不怪这一县首富抛家舍业的近三个月的时日,将自己从应天护送了来。
只那弓眉凤眼悬胆鼻,已是上乘的面相,更兼肩平膀厚腰伸展,更是贵气初显,心下庆幸那大儒回乡修养去了,这才让自己拣了宝。
“学生周慎澄拜见陆先生。”
周慎澄也是暗中打量着对方,见那陆先生一身书卷之气,自是那平和之人,起身便拜了。
“先生车马劳顿,自应天远道而来,着实是辛苦了。”
听闻丫头喜梅回报,说是李老爷自应天请的先生,已然是到了,周季氏忙从海棠春赶来,算是迎接先生之礼。
“本应是我们母子去李府去接先生,不想先生竟早来了,着实的惭愧。”
周季氏施礼道。
“老夫人切莫客气,我虽受李进士器重,却也不敢说是教导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