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怎么都要给吴巨一点颜色瞧瞧,否则为父如何在荆楚立足?”
“朱儁能做到的事,为父也能!”
赖恭昂首挺胸,目光灼灼地望向儿子。
“朱儁尚且能调动交州七郡郡兵,今汉室衰微,天子困窘,父亲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为好。”
“曹操还以朝廷的名义发号施令,任命士燮为绥南中郎将,董督七郡,领交趾太守如故。”
“父亲和吴巨相争,士燮一定会觊觎苍梧。届时是您领兵,还是孩儿挂帅?”
赖雄一身衣襟都是蜀锦所制,却被他穿得非常埋汰,上面沾着各种草籽,不成个模样。
“哼。”
赖恭冷哼一声,决然道:“为父心中,有雄心壮志!”
赖雄拍了拍身上的草籽,笑语盈盈道:
“爹,您要是能向刘表借来五千兵马,我就跟您姓。我提着個长矛,给您先登去!”
赖恭心不禁一沉,咬了咬牙道:
“你等着,为父一定借来一万兵马,风风光光带你出襄阳。”
赖雄是洒脱性子,今天反倒是恭恭敬敬地向父亲施了礼。
父子二人默着声,率车队浩浩荡荡地入城。
襄阳城巍然雄伟,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为荆楚之最。
赖恭出了名的气豪胆大,直奔州牧府而去。
刘表在堂内设宴款待,里面还有不少的宾客。
赖雄衣冠不整,被父亲嫌弃,他只好陪着一干侍从在游廊下饮宴。
游廊里齐整地摆着十几长案,上置水陆果珍、鱼鸭鸡肉等。
管事来请赖恭入堂,他扮了个鬼脸“嘻”地笑了一声,自顾自地大快朵颐。
“谁来与俺大战三百回合?”
游廊的尽头,有一名容貌雄毅的大汉,举起酒盏相邀,威风抖擞,声如洪钟大响。
众人纷纷投去视线,人语嘈杂,嗡嗡声连成一片。
大汉一边放量豪饮,一边逼着身边的人猛灌。
他喝得额头青筋胀起,如有龙蛇在舞,吓得赖家的侍卫连连后退,心里紧成一团,生怕惹怒了醉酒的莽汉。
“张翼德?”
赖雄正纳闷推测,管事又继续来请。
“家主命公子准备好献橘。”
赖雄叮嘱了侍卫几声,准备好两坛子的米酒,送给大汉。
自家酿的,没什么度数。
喝起来甜甜的,喝完癫癫的,出去吹吹风就好了。
然后他带着八个侍卫,抬着两个一人高的盆栽,大步流星进入堂内。
“交州进献砂糖橘!”
赖雄声气如穿石,麻利地朝着上首的位置施礼,眼角余光瞥见父亲正搀扶着须发花白的刘表走下台阶。
“早就听闻贤侄才器不凡,今日一见得偿所愿矣。”
刘表面貌和蔼,似乎心事重重,只是勉强笑了笑。
“犬子当不得明公如此赞誉。”赖恭心里一森,暗中挑衅地望向儿子。
好乖乖!
赖雄做了一个“你才犬”的口型,一点不像正经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