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莫名处,宗祠法域内荣宁二公一番谈话,刚开完宗祠,生于凡俗的贾氏族人们注定无所知。
在祭祀完成后,刚出了宁国府正厅,贾母便差丫鬟们,给参加祭祖的支脉小辈放赏钱。一时,各种老祖宗长,老祖宗短的恭贺声,吉祥话,不断从得赏人口中传出。
贾母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这是她的高光时刻!!
发了赏后,荣国府等人由族长贾珍,填房尤氏,媳妇儿秦氏引着向天香楼而去。
那里已然摆好酒宴,搭好了戏台。
而领了银子的旁支小辈,一个个很识相告辞离开,贾蓉于府门相送。
只留代儒等族内老人与贾母等人同往。
贾瑛跟着贾母一行出了宁国府正堂,向北没走百米,便从左侧台阶,踏上了通往天香楼的箭道。
箭道左侧,依山之榭怪石嶙峋,花木繁盛,一簇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引得众女眷频频侧目,喜呼不断。
见此美景,被簇拥的贾母亦是精神一震,忙碌一个多时辰的疲乏,随之一扫而空。
她扭头,笑着对身侧搀扶的尤氏说道;“还是贾演伯父有先见之明,在府北建了一个这么大的花园。瞧瞧这蝶儿,鸟儿的,光是看着就能心情舒畅,多活个好几年。“
尤氏闻言,忙笑着接话;“哎哟!老祖宗…!你要想看,就在这边住下。
让老爷给你在院子内建一个小院子,平时啊,您吃过饭,就到园子里溜个弯,赏个花,也是极好的。”
“老婆子我倒是想,就怕你那两个,伯父、叔父不同意!“
话里透着拒绝,但贾母倒真起了一些心思。
领头的贾珍闻言,也忙回头应道;“老祖宗若是想来,想必赦老爷,政老爷是不会阻拦的。”说完,看向身侧的贾赦,贾政,乐道;“伯父,叔父便就大方一些,让老祖宗搬过来,着我们宁国府,也抱抱这棵定海神针铁。”
“莫贫嘴!”贾赦闻之笑骂,继而转头看向贾母说道;“母亲喜欢园子,儿子们就把府后梨香院西边收拾收拾,再挖一个大湖。给母亲受用。”
说罢,贾赦再次斜眼看了眉眼含笑的贾珍一眼,故作不屑怼道;“可不能让这种没脸没皮的,凭白沾咱们荣国府的便宜。”
“哈哈......”
却说众人谈笑间,不觉已然行到了天香楼附近。
贾珍夫妇引着众人,从下箭道穿过穿堂,直领到天香楼大戏台前边小广场上。
此刻,广场早已然摆好桌椅板凳,顶部;围着遮阳纱幔,桌上;置满各色瓜果、点心、小食。
贾母坐上首大席,余者按照辈分,身份、分别同桌落座。
贾珍先着尤氏命人传菜,他自己,则从管家赖二手里接过一个虹色戏单册子,弯腰递给贾母;
“老祖宗,这第一出戏,还得是您老先点。”
谁料,贾母却没像往常一样含笑接过,而是摆摆手。
桌上众人见之,正不解,便听她推脱道;“今日这出大戏,咱们瑛哥儿才是主角!老婆子我,可不做那喧宾夺主,樽俎代庖的事儿。”
说罢,忙轻推了把身侧服侍的王熙凤,朝贾琏、贾瑛那桌努努嘴;“凤辣子,还不赶紧过去,把瑛哥儿从你男人身边拉过来。瞧瞧他们闹的,你家二爷脸都笑出褶子了,再不快点去,当心毁了容!”
“哈哈......”
贾母说的风趣,且还是促狭的风辣子,周边一众嫂子、小姑子们跟着哄笑出声。
“哎哟哟~我的老祖宗。您怕是心疼自家孙子吧?
孙媳妇儿这去便是了!……
就是不知,人瑛哥儿过来,是点戏呢,还是挨打呢?”
王熙凤凤目流转,表情夸张,直颤的头顶的璎珞,发出叮叮悦耳脆响。
“瞧瞧,凤辣子这张巧嘴哟!刚好了没些时日,便又故态复萌。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都开始编排老祖宗了!不得了。
枉费老祖宗平日最是疼她。”
贾母咧嘴含笑,翻白眼看着熙凤说道。
说完,遂忍俊不禁,终于憋不住,捂着抹额再次发现出声。
王夫人见贾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赶忙上前帮老太太拍背顺气。
王熙凤一撇嘴,故作哼,冷一声跺脚道;“去就去,反正也不是我男人遭殃。”
说罢,她转身,一手拿手绢叉腰,趾高气扬,一摇三晃朝贾瑛方向踱去。
“这个凤辣子哟,端会作怪.......哈哈,咳咳...”
“老祖宗,慢点笑.....”
“这机灵鬼,咳咳...哈哈......“
这边,贾瑛他们桌上。
宝玉漫不经心剥着鸽子蛋,一边投喂身边的小侄子贾兰,一边听着贾琏,贾蓉,贾瑛三人口中时不时吐出的“扬州瘦马”,“胸大臀圆“等污言秽语,肉乎乎的脸蛋杜鹃血般晕红。
贾瑛正被贾琏,贾蓉两个色痞痴缠着聊着风月。
啪!肩头被重重拍了一下,
贾瑛愕然回身,便见王熙凤掐着手帕怒目道;“说什么呢,没得教坏小孩子。“
贾瑛闻之,不觉有些尴尬。顺着王熙凤目光看向贾宝玉,对方见之,忙尴尬点头一笑。
贾瑛正待说话,右侧贾蓉已然不满开口。只见他瘪嘴,对王熙凤道;“二婶子少见多怪,一帮男人聚在一起,不说女人说些什么?“说罢,又指着脸红如血的宝玉道;“宝二叔房里那么多丫头,还用得着我们教?”
“没有,没有。”
对面贾宝玉闻之,连连摆手,矢口否认。
贾琏不知怎地,也是上头,好死不死帮衬贾蓉一句;“没有也不妨事,过些天哥哥送你些好玩样儿,保准宝兄弟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