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江河,大过年的离婚谁心里舒服。”
“就是就是,我看活该挨揍,如果当时把东西全带走也不会发生这档子事,跑一趟回来还想要人家的瓜子,我看揍得轻。”
“王支书,江河这孩子仁义,你看给压一压吧!”
陈江河是公社唯一的兽医,偶尔也帮社员们抓药看病,人缘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这个时代消息传递慢,乡情味很重,出了事别管对错,只要涉及外人都会偏向自己公社的人。
再说,他们这件事办的本来就不地道。
王金贵整个人都懵了。
感觉苗头不对,立刻清清嗓子,义正言辞道:“都静一静,难道我不想帮江河吗?”
“事情已经出了,就应该拿出解决事情的态度,别让外人看了咱寨子公社的笑话。”
“不是他的错,自然无事,即便真有错,这大过年的我也会尽力帮着斡旋。”
该说不说,王金贵这个支书说起话来很有一套,社员们瞬间对他投去敬佩目光。
“大彪,去把韩特派叫来,问问他这件事怎么处理。”
韩特派是寨子公社的公安特派员,这个时候还没有基层派出所。
治安问题基本上都是特派员掌舵,公社各大队民兵协助。
让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韩特派处理此事,合情合理,可又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他刚才当众说会帮着斡旋,大家也就没有多想。
这时,身材矮小,看起来贼眉鼠眼的王大彪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喊道:“爹,刚才韩特派接了个电话,说是有公安口的领导来,着急忙慌的去路口接人了。”
王金贵压住心头喜悦,“那你先去找他通通气,小二,你们几个民兵先跟我去陈江河家问明缘由。”
他刚打了人,就赶上公安口的领导来视察。
自己往枪口上撞,那能怪谁?
王大彪与陈江河有夺妻之恨,巴不得他赶紧去死,立刻追韩特派。
王金贵则带着民兵和一群社员,浩浩荡荡杀向了陈江河家。
而此时陈江河也把电视送去了大哥家,顺便将过年供奉的天地全神画像,以及供品拿了回来。
因为他还没有子嗣,所以家里没有祖宗排位,只能供奉全神,灶神。
风俗文化是一个民族永垂不朽的根基,而对刚刚经历过动荡的人而言,这回更是憋足了劲儿,也要给老祖宗找补回来。
今年过年,大嫂不仅蒸了白馒头,大哥居然还买了两个猪头。
陈江河以前不信这玩意,但穿越都能让他赶上,反而比谁都虔诚。
供桌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上好供,焚好香便虔诚跪好,念叨,“各路神仙保佑我诸事顺利,一家平安,来年风调雨顺,我给你们上整头猪。”
说完,郑重的磕了四个头。
可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陈江河瞥了下全神像,苦笑道:“看来,求神还是不如求己啊。”
说罢,他已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