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鉴图经》又是什么秘法，怎地从来没有听过？”

好歹在天庭做了四百多年小吏，勉强称得上见多识广，可却从未听说过这个书名，倒是天庭册录阁中有诸如《万妖图谱》、《妖仙宝策》、《古妖指归録》等与妖族相关的书目。

“难道说，这个图经也是那幽光带来的好处？”

惊喜之余，向问天再次想起了那缕幽光，心底泛起一股由衷的敬畏！

“苍天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向问天当即跪倒，恭恭敬敬地对青天叩首。

这一拜，拜的不是天庭不是玉帝，也不是三清、佛老，而是拜天拜上苍！

说来也巧，大礼参拜过上天后，一大群人从院门外涌了进来。

领头的正是老蔡身边跟着的那三名衙役，至于老蔡本人倒是没有看到。

这个时代妖物横行，即便贵为大唐京师的长安城，照样有不开眼的妖怪偶尔作乱，故而百姓对妖怪时有耳闻。

此刻巳时刚过，所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加上人多势众，大家伙儿的胆气自然壮了不少，尤其带头的还是官府中人。

就连躲在人群中的赵员外，手里也攥着一把菜刀。

众人吆喝着冲进后院，乍一见丈许长的鱼尸都被吓了一跳，不免又是一阵骚乱吵闹。

“别怕，这青鱼精已经被我给杀了。”

向问天傲然站在鱼尸旁，一声大喝震得众人鸦雀无声。

只过了片刻，众人的情绪陡然热切，跟着哄然赞叹。

那三名衙役则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向问天，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在他们的印象中，向问天不过是个愣头青，衙门里的规矩一点儿都不懂，除了会两招庄稼把式啥也不是。

可就这么一个啥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昨天还被班头骂得不敢还嘴，今天就敢殴打上官，然后一个人干掉这么大一头青鱼精，说出去谁信啊？

这还是印象里那个小向吗？

当啷！

金铁交鸣，场中顿时又安静下来。

三名衙役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本能地朝后退出两步，手中长刀一振，齐齐看向声响传来的方向。

众目睽睽，却原来是赵员外手中的菜刀掉到了地上。

赵员外突然发出一声大喊，迈开小短腿疾冲到向问天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不住告饶。

“差爷，我愿出二百两，饶我一命！”

“你的心思转得倒挺快！”

向问天微微一笑，低头看着赵员外早已白得发青的胖脸。

“三百两，你父女二人还得去衙门走一趟，把案情说清楚。”

“啊？钱都给了，还要去衙门？”

“你女婿虽然是青鱼精害死的，但你女儿不守妇道也是事实，总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吧？”

赵员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到最后只能咬牙认命。

“行，只要能饶了我父女二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向问天仍不肯放过赵员外，继续敲打。

“别想着找你那个刑房书办的族兄，这件案子不光死了人，还涉及到妖物，不是他能压得下去的。”

“再有，你也别想着先把我敷衍过去，然后把这三百两银子赖掉。”

“不敢不敢，小人绝不敢抵赖！”赵员外还真有这个打算，可此时被当面提了出来，不由得暗自叫苦：“谁说这小子啥都不懂，这番话可丝毫不输那些老吏！”

“别耍花样，”向问天重重一巴掌拍在赵员外肩膀上，“否则，就不是三百两的事儿了！”

赵员外咧了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差爷，你就是我赵家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