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捕头这番说辞,向问天心里跟明镜似得,任他说得再好听也就那么回事,不过是场面话当不得真。
从道理上讲,捕头给自己谋了份差事,还考虑到自己的安全,以及可以补做家用的好处费,人情至此已是两清。
至于后来老蔡怎么欺压前身,就交情而言,与捕头已是无关。
念及于此,向问天躬身施礼:“多谢大人照拂,属下感激不尽!”
“无妨,无妨!”
见向问天如此知趣,捕头满意地摆了摆手,语气愈发和蔼。
“其实,你这两年表现不差,我好几次都想提拔你,可又想到你娘当日曾一再分说,说只盼你此生平安无灾无病,所以也就没有动。”
“谁曾想,你今日居然做出这等大事,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长笑声中,捕头突然出手,拳风呼啸,直击向问天心口!
这一拳又快又狠!
拳风破空,居然隐隐有风雷之声!
向问天眼角一挑,本能地想要后退闪躲,可转瞬之间却站立当场,右手握拳直接对轰了过去。
嘭——
拳头对拳头!
一股气浪自双拳交击处猛地激散开来。
“开!”
捕头肩膀一抖,一股力道顺着手臂直冲而下。
向问天深吸口气,体内气血急剧翻滚,一股热流在手指间勃然爆发。
轰——
捕头一声闷哼,脚下倒退出十余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然而那股巨力仍未消散,只听得咔嚓一声,身下的椅子已然四分五裂。
捕头借势稳住身形,低头看着自己不住颤抖的右手,忍不住摇头叹息。
“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啊!”
此时距离大唐立国不过二十载,正是百废待兴蒸蒸日上之时。
作为京城下辖的长安县,能在捕头这个位子上一待就是十多年,没有点真本事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捕头打熬了近三十年的身子骨,苦练了近三十年的武技,却在向问天手下连一招都没撑过,委实令他有些惊讶。
“多谢捕头手下留情,属下鲁莽了!”
向问天郑重抱拳,深深一揖。
其实,若没有青鱼精送上门的三年精气,这具身体定然挡不住捕头这一拳。
妖物吐纳天地灵气转化而来的精气,确是比凡人苦练的效果强出太多。
按眼前这效果,三年精气约莫抵得上三十年苦练。
不但气血筋骨大幅提升,就连身体的感知力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所以在捕头出手之际,向问天很容易便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仅仅只是试探而已。
这也很正常,两年来默默无闻,却突然一鸣惊人,总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出手验证一番也是理所应当。
“早前有人说你爹曾在卢国公帐前效力,我还不信,卢国公他老人家可是出了名的照顾手下,若有这等靠山,又怎会来县衙做个班头?”
“直到后来亲眼见到你爹力斩妖物,我才相信,你爹一定有着非凡的过往。”
“可惜,当年没能和你爹成为知交,至今回想仍是扼腕不止。”
“不过今日一见,青出于蓝,你爹泉下有知必然老怀宽慰!”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尤其是最后一句,已经变成了长辈对子侄的赞许。
若是前身听了这番说辞多半会感激涕零,可向问天经历了几百年的官场浸淫,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应对起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我娘常说,是捕头给了我这碗饭,这份恩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