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免了!你们昨日是谁见到那个图案了?快快带我去!”裴豫急道。
“小许!”赖班头回头唤许大昌。
许大昌走上前来道:“见过裴大人。是小人昨日见到的。”
这时里正听到门外说话声,出来看,见一伙问事围着一个绯衣大官,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平日里接待的不是捕快就是问事,连县尉都不轻易来,这时见到一个五品高官,吓得不敢上前。
“你是本村里正么?”裴豫见有人出来,问道。
“是……小老姓房名春,是万寿村的里正……”
“房里正,本官是大理寺正,裴豫。我来万寿村是为查房乙杀人案,昨日发现了线索,我要去察看,你也跟着一起来吧!”裴豫道。
于是,在许大昌的带领下,裴豫、赖班头、赵小年、房春一起往河边走去。
“赖班头,我看那个……黄公子也在你队中,他办事如何啊?”路上,裴豫随口问道。
“回大人,是黄天赐么?这小伙子不错,谦虚随和,身手也很好,大伙都很喜欢他。”赖班头知道黄天赐和评事文不争是亲戚,但不知道寺正为何也知道他。
赖班头得了黄天赐不少好处,自然要为他说好话。
而且,黄天赐出手阔绰,家世不凡,未必就不和裴寺正有交。
自己顺水推舟夸他两句,没有坏处。
“哦……谦虚随和……”裴豫道。
许大昌知道内情,心道完蛋,赖班头露怯了,强忍着没笑出来。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办丧事的那家门前。
和昨日一样,这家依旧冷冷清清,若不是门上挂着白幡,一点也不像是在办丧事。
“裴大人,你看,那白幡上用白布条打出来的花样,不就和大人画在纸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许大昌指着白幡道。
裴豫仔细看看,果然如此。
他虽然不能肯定从这图案上就一定能找到杀房之逵儿子的真凶,但有线索总比无头苍蝇好。
费了这么大劲,终于找到了!
“房里正,这家人姓甚名谁?是做何营生的?他家是谁殁了?”裴豫问道。
“哦,这家主人叫刘大郎,家里有田地,他也会做木匠,家境不错。死的是他的后妻白氏。”房春道。
“为何他家做丧事,好像……这么冷清?”裴豫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这中间关窍房春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这是丑事,他本不想说,但奈何发问的是大理寺的官,他可得罪不起,只能一五一十把白氏淫荡,邻里厌烦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裴豫沉吟道,“那么,这个白幡,是他自己编的,还是别人编的?”
“本村的丧事活计,都是阴阳先生操办的,想来白幡也应当是他编的吧。他此刻应当也在刘家,大人,要不要小老将他唤出来?”房春道。
“不,房里正,我们先回你家等着,你去把阴阳先生叫来你家。”裴豫道。
于是裴豫一行人转头回了里正家,在屋里坐等。
过了不大一会,房春领着一个须发皓然的老者回来了。
“裴大人,他就是本村阴阳先生李胜。”房春道。
李胜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官,慌忙下跪。
“李老丈免礼,请坐。”裴豫见他年纪怕已快八十岁,连忙礼让。
“李老丈,刘大郎家里的白幡,可是你编的?”裴豫开门见山问道。
“白幡……是,是小老编的……”李胜有些惶恐,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忌讳。
“那,这个花样,是什么意思?”裴豫出门时没带木棍,不过带了一张画着相同图案的纸,这时便拿出来给李胜看。
“这个花样……大人明察,这是小老按着主家刘大郎给的样式编的啊!”李胜吓得坐不住了,站起来道。
“老丈莫怕,本官不是来问罪的。”裴豫怕把这个胆小老人吓出个好歹来,慌忙安抚道。
“刘大郎说,这个花纹,叫什么……百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