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瞪眼:“你还不服气!”
他偷偷瞄眼曹昂,眼神微微得意。竖子,你是乃公看着长大的,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以为你叫来阿母,就万事大吉了?乃公干脆来个金蝉脱壳,竖子又如何应对?
曹昂委委屈屈地回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
曹操气得直翻白眼:“平日里一读书就头疼,犟嘴的时候倒出口成章!”
丁氏一边安抚曹操,一边对曹昂柔声说:“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快对阿父认个错。”
“没错,不认。”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竖子不到黄河心不死。所幸张氏还在,对质吧!这次,非打得你再不敢胡闹为止!”
曹昂眼角一抽。
……
……
丁氏带着曹昂和曹笏,去找张芙蕖。途中,曹昂对曹安民附耳嘱咐了几句,然后跟着进入那处院落。
张芙蕖出来施礼,丁氏还礼后打量着她。
不料张氏“扑通”跪下:“请夫人赐妾身一死。”
丁氏忙搀扶起她,怀疑真是儿子胡闹,坏了这妇人的名节:“夫人快起,犬子无状,妾身必定重重责打他……”
张芙蕖咬着唇,恨恨瞪眼曹昂:“不必责打令郎……”
丁氏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深信曹昂无状,转身指着曹昂:“竖子!乃母素日溺爱你,不想你今日竟如此荒唐!还不快来赔礼!”
曹笏摩拳擦掌,已经准备胖揍曹昂。
曹昂看着张芙蕖,恨得咬牙,心想自己这办的叫什么事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这时,张芙蕖忽然开口:“是曹东郡无礼,令郎解救了妾身啊!”
屋子里静了下来。
……
……
曹操安心地窝在被窝,觉得自己这次不仅能整治好竖子的毛病,还可以打掉爱妻对竖子的庇护,可谓一举两得。
张氏素来性情刚直,他根本不担忧她会出什么岔子。
刚想着,就听曹安民溜进了房间。
他训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这个侄子跟着竖子曹昂,臭毛病学了不少,优点却是半点不沾。
曹操对他也很头疼。
曹安民缩了缩脖子,弯腰一拜:“伯父,不好了。张夫人悬梁自尽了!”
“什么!”
曹操一撩被子,连鞋都不穿,就飞也似地跑去张芙蕖的院落。
他进了正堂,正见张芙蕖哭着跪过来:“请曹东郡赐妾身一死!令郎实在跋扈,妾无颜面对天下,无颜再出这间屋子!”
曹操傻了眼。
本来在思索张芙蕖立场和目的的丁氏也傻了眼。
曹笏一脸懵,眨巴着眼睛,看看阿父,看看张芙蕖,又看看阿母。
只有曹昂在心里暗笑。
果然,丁氏通过张芙蕖前后两番相反的说辞,立时就反应过来。
一定是张芙蕖惧怕夫君,所以他来了之后,立刻反口了!这说明儿并没有撒谎,乱来的是夫君!
而夫君适才还头痛得有气无力,现在怎么连鞋子都没穿就跑来了?
明明是装病!
想到这里,丁氏一阵气苦,转身奔出了房间。
“微!”
曹操这时哪还不清楚自己又落入竖子圈套,暗骂安民竖子后,飞也似地去追妻子。
曹昂和曹笏也一溜烟跟出。
张芙蕖这才瘫倒地上,悲愤大哭起来。
要不是春华势必落入曹昂彀中,被登徒子胁迫,她张芙蕖怎能做这种两面三刀的无耻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