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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张芙蕖在台案后缓步吟哦,发现曹昂又开始走神。
她咳嗽一声,趋到门口,推门“吱呀”。
大娘快步跑了进来,手提大棒,顾盼如熊:“张夫人,大郎又闹事?”
曹昂尾椎一紧,连忙回神:“没有!没有!我在背诗!”
大娘看向张芙蕖,张芙蕖向她点点头,她这才挠挠头出去。
曹昂听大娘脚步远了,这才冷冷威胁张芙蕖:“傅母,你就不担心侄女张春华吗?”
听他这么说,张芙蕖放下竹简,冷冷瞪他:“登徒子,我想通了。莫说至今我都未见春华一面,就算她真的被你抓到,那也是天亡我张氏寡母。一起死了也好!在死之前,妾身定然‘好好教导’于你。”
时隔多日,至今没有听闻张春华被抓的消息,张芙蕖反而心思活络起来。
曹昂愤愤瞪她:“你别后悔!”
张芙蕖傲然斜睨他。
曹昂腾身而起,慌得张芙蕖连忙跑到门口。
“傅母,你怕什么,我不过是要去如厕。”曹昂哈哈大笑,走出门去。
他心里却苦恼极了,无论如何都得找个机会好好报复一下这仗势欺人的“傅母”。
正寻思着,就看到院子里负责安排出行的婆子匆匆忙忙经过,曹昂叫住,打听之下才知道,今日老曹去拜会陈寔,阿母馋陈氏的八菊酒,缠着老爹一起去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整张芙蕖的机会这不来了么?
打定主意,曹昂随便撅折一根腕粗的树枝,悄悄晃到了大娘身后,上来就是一闷棍,大娘被撂倒在地。
解决了当前张氏最具威胁的武器之后,他大摇大摆地回到书房。
张芙蕖接着讲解诗经,却总被曹昂打断,并且东一句西一句地点评她的声音有瑕疵、脸长得晦气云云。
她虽然寡居多年,但向来对自己容貌甚是自负,哪里听得了曹昂这瘪犊子的尖酸批评?当下撂下竹简,走到门口晃门。
只是,大娘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
张芙蕖惊疑不定,正要跨步出门,却被曹昂抢先拉住门扉,上了门闩。
“你!登徒子!你意欲何为?”
曹昂哼哼冷笑,话都懒得多说,伸手挟住她的腰肢,打横夹起。
“你!登徒子!你杀了我吧!”张芙蕖又惊又怒又怕又羞,踢蹬着的双腿,“只要张芙蕖今日不死,必让丁夫人打烂你的屁股!”
听到她这一句提醒,曹昂积攒了多日的火气,此时陡然汇集到了掌心,“啪啪啪啪”狠抽起了张氏屁股。
张氏咬牙不吭一声,泪水却由于羞愤早已涟涟。
良久良久,书房里的拍打声才止息。
曹昂理理衣服,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招呼下人整顿部曲,备马出猎。
父母好容易不在家,今日,洒家要豪气干云地挥洒一下多日的气闷!
不多时,曹氏别院的角门,一溜儿骏马率领部曲“泼辣辣”飞奔而去,纵出了许县西门。
大娘悠悠醒转,脑后火辣辣得疼,她“呸”出一口土,暗骂:“秋天哪来的大雹子,把我婆子给砸晕乎了……”
站起身来,她听到书房有沉闷的呜咽声,连忙去瞧,大吃一惊。
只见张芙蕖被五花大绑吊在房梁,嘴里掖了条牛犊鼻裤,哭得哀哀戚戚。
大娘连忙将她松绑,送回小院。
等四下无人,张氏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惨伤羞愤,扑倒床上吞声呜咽,活像是被丈夫狠狠家暴过的委屈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