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复合弓的造型,上辈子偶然间从朋友那里接触过,还记得大致的样子。
复合弓是有瞄准镜的,汉末有玻璃,可都是当假玉来用,并不透明,所以做不出瞄准镜。不过,将瞄准镜改成准心,应该也能行得通。
不到一旬的时间,好几年都没练好的技术不大可能突飞猛进,可若是让家里的能工巧匠来做出类似现代的复合弓来,那获胜的概率可是会大大增加!
当然,重要的不是现代复合弓那种精细的力学设计,以现在的技术水准也根本造不出来。
重要的是那个辅助瞄准的零件。所以如果只是奔着瞄准去的话,以现在的工匠水准,应该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想到这个点子,曹昂兴奋不已,打马转回,要立刻回家画出现代复合弓的样子,交给门客去尝试发挥创造,看看能不能做出更好玩的东西。
经过一处山岗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呼哨,循声望去,险些乐出声来。
原来张春华饿得昏了头,弯腰潜行的时候迷了路,主动撞到一伙匪寇包围里去了。
匪寇们的据点在山岗另一边,并没有发现这边曹昂他们的动静。
盗匪人数不少,杀过去生擒有些难度。
曹昂打马下岗,招呼部曲。
“兄弟们,真正的猎物上门了!”
这时曹安民才气喘吁吁地扛完了所有的猎物,看到兄长这么兴奋,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兄,又要抓土匪了?”
自打曹昂带了部曲,凡是出门打猎,大多时候都要从山林里搜寻小股流民或者匪寇活捉。有时候运气好的话,还能打到不少布匹衣物分赏部曲。
在汉代,衣服布帛可是能实打实当做货币的!贫苦人家,四五户人都不见得能配得齐一套布料衣裳,珍贵得很。
很多时候,正规军和流寇的区别,只看哪方的衣着完备。
所以大家一听说曹昂要打猎,个顶个的兴致高昂。
曹昂当即分派任务,指挥部曲都剥个精光,分作两队。一队埋伏起来,把他们的衣服和猎物集中捆到三匹马上引诱匪寇;一队则跟着曹昂纵马上山岗,准备掳人。
“安民。”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小老弟。
曹安民感觉不妙,硬着头皮问:“兄,有……有何吩咐?”
“安民哪,你不是要冲锋陷阵么?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
……
曹安民拉着驮了衣物、猎物的三匹马,独自一人走入了匪寇据点范围。
他四下张望,也没有看到一丝自己人的影子,更加瑟缩紧张了。
另一边厢,张春华被一群披着草编的牛衣、褴褛如乞丐的盗贼团团包围,挺剑对峙。
盗贼们看到细皮嫩肉的张春华,兴奋得连连搓动光腿上的黑泥。
“啊!这小丫头片子身上有不少肉,够咱们美美吃一顿的了!”
一个匪寇眼冒精光,口水直流。
这年头,但凡有一点办法,谁能做流民、盗匪?不过,如今黄巾起义失败,就连做了盗匪们也没有盼头。
除了少数几股有钱有势的黄巾余孽,剩下的匪寇基本连乞丐都不如。好容易围住一个肥羊,那可不得兴奋得嗷嗷叫?
“你们,你们找死!”
张春华放狠话,但其实早就饿得头晕眼花,挥剑威胁,“钉”地被一个匪寇打掉了长剑。
这个匪寇与众不同,手里握着一根粗粗的树干,上身要害处绑着几块木头,下身裹着一条脏得分不清质地的绢帛。比其他匪寇更有“派头”。
“毛蛋大兄,你快下手,俺们要馋疯了!”
其他匪寇朝有派头的匪寇连连叫嚷,可见这个叫做毛蛋的土匪是这群盗匪的头头。
毛蛋嘿嘿笑了两声,朝张春华举起了手里的树干。张春华知道他是真的要砸碎自己的脑袋,向后一退跌倒在地。
这时,外围匪寇忽然乱跑起来。
“又有肥羊!还有马!值数不清钱的马!还有野味,数不清,衣服,数不清!”
听到这声吆喝,团团围着张春华的匪寇们一哄而散,全都朝着牵马过来的曹安民狂奔,只剩下十来个毛蛋的心腹还围着张春华不动。
那边,曹安民看到饿狼群一样扑过来的匪寇,惊得魂飞天外,“啊”地大叫一声,抽剑挑飞马背上的衣物就蹿入了林子。
衣物散落一地,匪寇们上前疯抢马匹、衣物。
另一边,毛蛋瞄准张春华的脑袋狠狠砸下了树干,却听“啾”地一声箭响,树干被打得砸偏入地。
张春华惊魂未定,马蹄如雷响处,她愣愣转头,只见曹昂横剑立马,带着一群剥得精光的大汉纵马狂奔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感觉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