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狼吞虎咽,把陈建南噎的直拍胸脯,可也没办法,哪来的水啊!谁要自己经验不足没个准备,荒郊野岭又哪来的饭馆,就这干粮还是师父给准备的呢!
硬塞完剩下的饼子,陈建南一鼓作气往回骑,一路上尘土飞扬,别说车子了,就连陈建南自己,都弄的是灰头土脸!这要是一勺水泼下来,保准能洗出二两泥!
万幸从沙河再往回走,一路上都是大路,往来的行人、畜力车也多了起来。陈建南蹬的飞快,有遇见拿不准的分岔路口,就停下来好言好语的打听道儿,倒也没人奇怪,热情的给他指了路。
等到四周的建筑物慢慢多了起来,陈建南反而有些拿不准了——这条路明显和从西直门市郊小站出来时走的那条不一样!
从西直门走,偏着京郊的西北方向,别的不谈,单就刚出京郊那一段路,陈建南印象深刻,因为那段路有着天然的“隔离带”!和“前世”的金属、花草组成的隔离带不同,那是一片“庄稼地”隔离带。
其实就是就是空着的白薯地,宽的地方能有二三十米,长度能绵延出好几里地,很难想象这里也是四九城。搁在“前世”,陈建南发誓这地方绝对没出五环,甚至能够的上三环!
这时候大多数地里已经起蔓结束,社员收割完毕之后,田间地头还一簇一簇的堆着好多藤蔓,有些妇女带着小孩儿,一大早就来这片隔离带“打扫战场”,挖点地里剩余的白薯,场面颇为壮观。
可眼见着四周的建筑物越来越多,那片“隔离带”却没见着,陈建南就知道自己走错了道。毕竟自己逢人也只是问从哪条路进四九城更近些,也没说自己要去哪儿。
管他呢!反正只要是逮着大路就往前走,又能错到哪儿去呢?
直等到远远的望见一片大烟囱,陈建南看着眼熟,等再往前骑了一小段,找个地势较高的位置再打量,不远处断断续续、高高矮矮有着一片土坡,下面还依稀能看见有水,陈建南这才反应过来——到土城沟了!
西直门京郊小站主打往城北、城西运送客流,自己从南口儿一路骑回来,百十来里路,从城郊西北方骑到正北方也不为怪。
看着土城沟,陈建南心思逐渐活泛起来。
前些天师叔带自己来土城沟时,体内金丹曾有过一番异动。那可是来到这个年代之后,除开金丹入腹那一回,头一次金丹有动静!
按照当时的方位推算,异动的原因就应在城北方向的一片大烟囱建筑群里。按照顾文华的说法,那片地方属于北顶铸造厂,也就是原属于四九城“五顶八庙”中“五顶庙”之一——北顶娘娘庙。
往大烟囱方向努力观瞧,陈建南细细感应着体内的金丹。可惜不管他再怎么费劲,金丹再没了那天的动静。
瞅着日头掐算时间,回来的这一路上没怎么耽搁,这会日头还没贴着地平线走,估摸着应该有五点来钟了。
陈建南掉转车头,决定去北顶铸造厂转一转!
这回倒也不用问路,只要盯着那几个大烟囱走,方向就错不了!
直到弯弯绕绕来到北顶铸造厂正门前,陈建南这才犯了难。
怎么进去?总不能拿着顾文华给自己的那封介绍信,硬说自己是来厂子里“收头发”的吧?
陈建南不敢在北顶铸造厂正门前多停留,这年月的重工业厂房都属于重要的工业财产!为了防止遭到打击破坏,各厂都有自己的巡逻治安队伍,更大点的厂子甚至配有民兵,门房也不像“前世”那样都是七老八十的大爷。
就说北顶铸造厂门口的岗哨,一身草绿色军装,带着解放帽,足蹬绿胶鞋,身后明晃晃背着“真家伙”!
看着来来回回的巡逻队伍,陈建南犯了怂,铃铛一摇,车头一转,就沿着北顶铸造厂的院墙骑了下去。可即便是这样,陈建南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观瞧,时不时的还要绕上一个弯,生怕被人盯上,觉得自己不怀好意。
可即便是这样,当陈建南停在北顶铸造厂西门时,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同志您好,请出示下您的证件。”
从身后追上来两辆自行车,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北顶铸造厂的治安巡逻队,虽然没有像刚刚的执勤岗哨一样佩戴着“家伙”,可光这一身衣服,就能带来一股压力。
“您二位是?”陈建南一边装作往怀里掏证件,一边面色平静的询问道。
别看他言语间不卑不亢,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他余光可是瞧见了,在他做出往怀里掏东西这个动作时,不仅面前的两人有一位把手放到了腰后,就连北顶铸造厂西门的岗哨,也把身后背着的“家伙”卸了下来。
枣红色的证件本在陈建南面前晃了晃,来人单手折开证件,虽然只是一闪,陈建南也瞅见了“保卫”字样,证件里上的黑白照片还印着清晰的五角星钢戳。
“朝阳洼里街办的,协同北顶铸造厂保卫科巡查,请配合我们工作。”
从空间里掏出自己的“口卡”和出发前顾文华交给他的那封介绍信,陈建南面色平静的递给来人。
看到证件和介绍信,问话的那人明显神色放松了一下,可依旧语气冰冷的问道:“有接到群众举报,说看到你一直围着北顶铸造厂转悠,能解释下么?”
“误会了同志!”陈建南紧忙叫屈,面上显出激动来,连连解释自己只是下乡收头发回来,路上迷了道儿,三问两问的这才绕到北顶铸造厂附近,饿了一整个下午,想着看看附近有没有能吃饭的地方。
没成想这番解释反而引起了对方的警觉,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看了看,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双手松开车把,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检查!”
说着话往前踏了一步,身后那人仍旧将手虚放在腰部,缓慢的往陈建南身后绕过去,显然是要形成合围之势。
陈建南这下真急了,可也知道这时候说多错多,只能乖乖按人家说得来。
等到对方接管了他的自行车,两人一前一后“压”着陈建南往北顶铸造厂保卫科走的时候,陈建南无意间瞥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自行车后座,心里恍然大悟。
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