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后,张奇刚要躺下,便有人轻叩几下房门,不等张奇起身应答,门便被推开,入内之人,正是童离。
童离前来,必有所图,不知张奇如何应对,再看此时吕不疑,却哪有这温柔乡可享。
“吕大人,事已至此,不如先回去歇了,一切等明日天亮再说。”
河边夜晚,冷风甚急,那些郡兵纷纷起哄,闹着要回家睡觉,王虎见此,也只得替众人来劝,吕不疑正心灰意冷,不想计较,反正这些人留着也没用,便挥挥手让他们都走。
湍湍流水之声,不断冲击吕不疑心灵,他早看过天命司记录,解决这朱紫罗衣事件,向来是轻而易举,甚至可看做一趟公费旅游,为何轮到自己,便是如此折磨。
“若是萧兄同来,何至于此。”
吕不疑自言自语,心思沉重,看着不息水面,不由得倦意袭来,眼看双眼就要逼上,却是突然间前冲一步,迅速转身。
一段尖峰,出现在吕不疑原本身位,若非他反应及时,已被此锋刃穿胸而过。
夜色之下,寒铁幽幽,那兵器原是一柄环首战刀,握刀之人,体长八尺,身姿雄壮,一身轻便甲胄,脸上铁面,雕有九只竖眼,嘴部鸟喙突出,正是传说之中鬼车形象。
“果然身手不凡,难怪韩将那厮折在了你的手中。”
“能近身三尺才令我察觉,你也非寻常高手。”
鬼车面具,当是六王会战将——齐将田横,历代齐将,皆非易与之辈,吕不疑瞬间困意全消,烟霞出鞘,全神戒备。
“交出朱紫罗衣,可留尔性命!”
“废话何必多言,若有本事杀了我,东西自然是你的。”
吕不疑不惧厮杀,只是不知对方为何现身,听此一言,方才明白,定是对方以为朱紫罗衣已被天命司所得。
一道寒光闪过,吕不疑挺剑一挡,两般兵器,擦出火星,夜色之下,格外耀眼。
“既然如此,六王会齐将田横领教!”
“天命司吕不疑,今日便要你这逆贼剑下授首!”
那田横白日间一直暗中观察,只是不见罗衣现世,唯一解释,便是这天命司之人在自己察觉之前,已将罗衣收起,晚上屏退郡兵,定是懒得一一叫村民试穿罗衣,以确认天命落在何人,要趁夜屠村、一了百了。
而吕不疑此时,心内却是更加沉重,原本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可能天命有变,是萧彦之计算错误,而今敌营之中的卜算亦是同样结果,总不可能两边高人,一起算错。
“看刀!”
交战双方境界相同,试探几回,心中各有计较,田横率先催动真气,手中战刀左发右至,直取吕不疑颈项。
横剑去挡,吕不疑便却觉得对方力道沉猛,刀势厚重,当下后撤半步,以剑身后端接下刀锋,手腕翻动,烟霞绕着刀身一转,卸去了对方刀上大部分劲力,方才稳稳挡下。
接下一刀,吕不疑施展步法,瞬间已到田横身侧,挺剑直刺,田横肩膀向后一扭,同时迅速回刀,将剑锋荡开。
刀光如雷,剑影似电,二人棋逢对手,转眼已过二三十招,不分胜负,一时间竟是谁也没能占到便宜。
“你却是比那韩将强上一些。”
“本将岂是那废物可比拟的!”
两人分开,各自回气,吕不疑嘴上夸奖,语气却是极其不屑,田横不满回应之时,吕不疑剑气已至,一刀劈开,立即身向后仰,烟霞剑刃,正从眼前而过。
“横刀分云!”
弓身瞬间,田横立时反击,手中战刀横刀而出,直取吕不疑腰间,吕不疑身势向前,不能后退,便力贯双足,瞬间腾起丈余。
“一刀截江!”
没曾想到,不等吕不疑落地,田横竟是跃起更高,战刀高举,真气催至顶峰,刀芒暴涨三倍,吕不疑身下土地,已现深深刀痕。
“来得好!”
吕不疑面露兴奋神色,不闪不避,聚气剑间,一剑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