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话林若峨眉轻蹙，径直道：“你真的就要做一辈子厨师？上了这么多年学，那些学费不是白交了？”

杨宇抬眼看看林若，口气竟是有些自暴自弃：“人比人气死人，我可没法跟牧老师比。哪一方面都没法比，何止学问？长相事业女人都没法比。。。”

林若想不到几年不见，杨宇竟然变得这样颓废，心想他肯定经历了不为人知的困苦挫折，就软声道：“你先干着，这边飞船制造开工建场还有的是机会，牧老师那里肯定也有机会，他是要重启基因和女神研究的，基础研究肯定也要人。我们给你留心着。也不是说做厨师不好，如果你真心喜欢也就罢了，不过看你这样子，肯定并不喜欢。”

两人干巴巴对面不太自然，林若转身沿着花圃走去。却听身后跟来的杨宇问道：“那你心里有更对景的诗吗？”

一时间前面的林若突然臂膀平展，抬头凝望片刻，随即回头看杨宇一眼，长睫扑扇，神气活现的样子一如当年牛若琳，她口中吟道：“街角花枝影，翩翩君子风。借问阿芙蓉？一任牡丹妒。不许见笑！”林若目光似碧玉含烟直直倾抛过来，急切又胆怯的。

杨宇直觉时光虽似水，昨日依稀在，一切都没有流逝，自己还是那个能掌握一切的青年，却只是把头一低，避开凌厉而至的心潮澎湃，口中嗫嚅道：“真好！如果牧老师在就更好了。”

“跟牧老师什么关系？”林若脑袋一拨愣转过脸，杨宇忍不住又抬起头，微眯双目任由似水的目光撒自己一脸，却大惊感到其中浸满怀疑和委屈。

“你诗中的君子，不是指牧老师吗？”杨宇还是沉稳道。

“为什么一定要是牧老师？是你不行吗？是我不行吗？”林若突然之间玉面黯淡，似没了兴致，却毫不掩饰直截了当道：“杨宇，我一直想问你，你对牧老师和牛若琳怎么看的？”

“怎么看的？我怎么看有什么重要？你们不还是。。。”杨宇一颗本沉沉下坠的心突然一抑，他语气一顿，莫名突如其来产生怀疑，他微微侧头，终于睁眼承接住林若目光，“你们难道还没有在一起？。。。我知道林若女士，就是牛若琳。”

“我自是知道牛若琳是爱牧长珞的，爱他一如当年。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们在一起，米希尔不行，其他什么人都不行！”杨宇愣怔怔看着眼前这个只在梦中徘徊流连的女子，听着她清脆却斩钉截铁的声音，那里有一种他无法想象的力量，杨宇情不自禁低头扫向自己空落落的双手，感到某些东西到底从指间融化，被风吹散。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杨宇终究也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只是再次嗫嚅道，“只要你过的好就好。”

听杨宇这样说，林若心里再次被柔软占据，她抬头看向杨宇，柔声说道：“牛若琳过得很好，心满意足。你好吗？杨宇，你好吗？我对你关心太少了。”说完又感不妥，这话似做了对比，她对别人关心少，因为她心里只有牧长珞。

“我也还好，结了婚，生了孩子，比你们都早一步成家。”杨宇脸上恢复了笑容，只是眼中无光。

“我知道你其实极有分寸，什么事情都做的很好，不比我们这些人，只知道追求理想，太理想化，不够脚踏实地。”林若稍作沉吟，伸手把杨宇肩头的树叶拿掉，又说，“谁都有麻烦困难的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定要相互帮助。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