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唯独眼前的情形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中年人想明白,他身边的少女突然拍着手掌大叫了起来。
“爹爹,你快看,那个是什么!?”
这可不是小丫头片子头发长见识短,因为中年男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也是猛地一怔。
因为他看到一个木头制作的大圆盘在在溪水的冲刷下嘭咚嘭咚地翻滚着,不断地有水帘被带起,又不断地有水珠溅落。只是饶是中年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愣是看不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何作用。
少女提问半晌,中年人也只是愣愣地盯着出神,答不上来。
他只能问前头两位赶车的亲信:“聚平,信贤,你们知道那个三丈高的木轮子是什么东西吗?”
两位驾车的亲信自然也早就看到了那显眼的装置,耿直的信贤直接回了不知道。
而他旁边稍有阅历的聚平,则揣测道:“老爷,会不会是什么机关器?”
“机关器?”
中年对于机关器并不陌生。
毕竟他曾经替大秦国攻城略地,其中自然不乏那些用来进攻的器械,受到过机关师的相助。
但是如此奇特的大型工具,建立在水渠上面,却是他平生仅见。
随着马车的靠近,他们逐渐看清楚了这个古怪木轮的全貌,能够辨别出这应该是利用水流将其转动起来的。
聚平提议道:“老爷,那边似乎有乡民在取水,我们要不要去问问。”
视线里,果然出现了两个农夫的身影。
他们一人拿着一个木桶,在水车旁接水。
“好,去问问。”
中年人当机立断,让两个亲信将马车驶近。
那两个农夫一边打水,一边谈笑,看到马车靠近也没在意,直到车上的人向自己打了招呼:“敢问两位,这里是何处啊?”
其中一名皮肤黝黑的农夫道:“这里是景丘亭。”
“那两位可否告知,这在水渠上运转的庞然之物又是什么,恕在下眼拙,如此物什到底是什么物件?”
“你觉得这是什么?”
“我见两位在此取水,这莫非是一种方便取水的工具?”
这话一出,两农人相觑一眼哈哈大笑:“这东西用来取水,也行,省了咱弯腰的功夫。”
车上的人怎么听不出这是一句揶揄。
好在,也没人动怒,亲信也是明白了,立即从兜里掏出几文钱,是妥妥的楚币道:“我们只是过往的商客,见到此物好奇,并非有所图谋,就想弄清而已。”
黝黑皮肤的农夫嗤鼻道:“给钱,给钱我们就会说吗,这样怎么对的起君子?”
“君子?”
“君子就是制作这水车的人。”黝黑农夫得意道,仿佛制作出这台水车的人是他一般。
当然,实际上制作出水车的也不是他口中的那位君子,那位君子只负责画设计图,真正制作并搭建的,是墨家的人和当地的乡民。
“这东西叫水车?”
“你在套我的话?”黝黑农夫不满地说。
“不是不是,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想知道这名为水车之物,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黝黑农夫很是纠结,他一方面想要炫耀这水车的功能,另一方面,又觉得对这群人泄密会有什么隐患。
好在这时候边上的同伴道:“君子也没说不让说,反而说如果邻乡附近有人问的话就推广出去。”
“真的吗?”
“真的呀,我上次听墨家的人亲口说的。”
没错,推广出去的话既可以扩大他的基本盘,另一方面,也能够成为一种收益渠道。
车上的人听到墨家两个字,都是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不过他们没有表露情绪,很快地又问道:“既然那位君子这么说,两位现在能告诉我们吧?”
两位农夫看了看亲信手中的钱,相互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