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城之内,赵氏府邸的会客厅中,阴云如墨,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突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沉寂,龙泉窑青瓷茶碗在愤怒中被重重摔碎,瓷片四溅,如同元澄此刻的心情一般,支离破碎。
“什么狗屁天牛山流民匪,简直是无能至极!足足五千人的兵力,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渔村都不拿下来,就是一帮饭桶!”
元澄愤怒地咆哮着,眼中闪烁着屈辱与愤怒的火光。
“更可气的是,他们竟然投降给了那个名声臭大街的炎国第一纨绔陈骁,这是对我们四大家族的公然挑衅和赤裸裸的侮辱!”
“元老,稍安勿躁,不要因为一时的愤怒而伤了自己的身体。”
郭品波语气平稳,一边盯着茶水,一边轻柔地吹着冒出的热气。
元澄却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怎么可能不生气!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真金白金啊!还有樊经那个家伙,平时在咱们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呸,他在陈骁面前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服服帖帖,连个屁都不敢放!提起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元澄越说越恼,别人根本插不上话。
“虎儿回来跟我说了,面对渔村那帮只穿短衫的乌合之众,他们连刀剑都没有挥动一下就被缴械了,这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郭品波没有立刻回应,他知道,此刻的元澄需要的是一个冷静的听众,而不是更多的指责和批评。
在会客厅的角落,王葛因天牛山的流民匪之事而颜面尽失,他眼观鼻,鼻观口,一声不吭地闷坐着。
元澄的愤怒和失望在空气中弥漫,而赵泰来却保持着平静和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赵泰来放下茶杯,淡然一笑,“钱财乃身外之物,元老啊,咱们不必过于计较得失。”
元澄和其他人纷纷将目光转向赵泰来。
郭品波迎合道:“赵老,您是我们中的智囊,不知您有何高见?”
赵泰来站起身,背负着双手,目光悠远地望向渔翔村的方向。
他微微一笑,“那些失去的钱财,我猜测并未流向他处,而是被用于帮助建设我们的码头。”
王葛性立刻哼声道:“我们的码头?”
郭品波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一会儿,“赵老,您也看中渔翔村那片土地?”
赵泰来轻叹一声,苦笑着流露出几分无奈,“我这嘴啊,都快被渔村送来的新鲜海鲜养刁了,真是越来越挑剔了。”
元澄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赵老,如果我们的酒楼能再加一道全鱼宴,生意定能更上一层楼。”
赵泰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满足口腹之欲固然是一种享受,但这样的追求毕竟太过狭隘。若我们能拓展海上贸易,或许能开辟出一片新天地,只是缺乏合适的契机和渠道。”
王葛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赵泰来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越州四周群山环绕,唯一的出路便是那片广袤的海洋,但谁知道那片海洋的尽头通往何处呢?
而且,四大家族已经掌控了越州大部分的资源,何必再费心去琢磨海上贸易呢?这岂不是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