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沣源微微欠身“大帅,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护送您去定西城!”
“张副将这伤......”曹坤手足无措地看着张沣源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想要推脱。
张沣源注意到了曹坤对他的称呼上细微的变化,便知曹坤对他心有防备。况且定西城的荀纫也不是忠义之辈,要是突然倒戈也不无可能。便坚持要带人马与他同去定西“还有一段路程,定西城的事情疑点重重,荀胤死的不明不白……还算让属下随大帅同去吧,以防万一......”
曹坤实在没法推迟,只好带着张沣源上路。
一路上二人一言不发,默声向西。
天刚刚擦黑,一队人马簇拥着曹坤进到了定西城。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张清秀白净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曹大帅,您可算来了!我还一直担心呢!”
曹坤斜眼睨着这个主动为他牵马的年轻人,只觉得面生,于是转头去看了看孙副官。
这孙副官眼睛一转,便猜了个七八分“大帅,这就是荀胤的弟弟,荀纫。”
“你就是荀纫?”坐在马上的曹大帅威风凛凛,满脸的厌恶,甚至不愿意再看一眼这在马下立定的人。
“是!”荀纫并没有看出曹坤的心思,堆着笑谄媚地说道“我哥哥......”
“大帅,这位便是荀胤的弟弟荀纫。”还未等荀纫解释,张沣源便上前打断他“此次杀荀胤夺定西,全是他的功劳!”说完便赞许地看向了马下的荀纫。
“大帅,大丈夫当以国事为先,舍小家为国家!”荀纫信誓旦旦地抬头仰望着马上的两位大人,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但身在屋檐下,只好委屈自己再忍耐一时。
“哦?”曹坤脸色微变,夹了夹马肚子,便继续向前,并不理会一旁的荀纫。
见马突行,吓得荀纫赶忙侧身让出路来。其余人马也跟着曹坤继续向前,路过荀纫时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张沣源搓动着手指,紧随其后,换了话题继续试探开口“大帅,去年渭水一役,全军覆没,属下......”
“去年渭水兵败,我得到的消息是——你已经以身殉国了!”曹坤不客气的说道。
“哎!怪属下不好。识人不明,错用了人!”张沣源皱着眉头,痛心疾首“去年一战已经十拿九稳了,不曾想这荀胤早已和闫熙暗勾结,出卖了我们的军师布局,致使兵败。”
“啊!原来如此,亏得张副将福大命大!”孙副官赶紧上前接话,给一脸愠怒的曹坤递了个眼色后继续道“大帅一听您以身殉国,气急攻心,晕过去好几次呢。这身体刚好些便要亲自来西北为您举办丧葬事宜......哎!幸亏有惊无险,您安然无恙,要不这让曹大帅怎么办呀!”
“大帅!”张沣源翻身下马,顾不得伤痛跪在了冰冷的长街上“我张某人不过一介布衣,承蒙您不弃,事事委重!去年大战失利已是羞愧难当,要不是定西飘摇,恐您身陷险境......本打算从此隐退,不问世事......”情真意切,字字珠玑。
曹坤低头看着他这位患难与共的战友,久久说不出话来,阖然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