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虽然有些无聊,但以个人身份站在事后角度仔细品味当时经历,倒也算得上是一份不可多得的体验。
尽管顾恒认为这些东西就只配出现在他哪天想起来,才顺便写写的随记里:
记得当时身体悬浮的速度很慢,自己被艾维森岛驻地瞭望塔发现趴在营地外的雪窠里,很可能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了。
期间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虚脱感达至顶峰。好在USGK前哨基地医疗水平足够顶级,加上身体素质在及格线以上,简单修养几天,后遗症就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前哨基地那边伊文?萨托斯当然还是一把手。折损学者这事儿并没有让他因此丢了饭碗或是平调到其他部门。只是经此一役,那些普通人员在小股聚会时多了不少谈资。
修养那几天,自己还要来了能正常联网的工具。拜它所赐,消磨时间的同时,信息认知也不至于和现代社会脱节。
简单看了看时事,随着地下空腔的塌陷加上海水倒灌,极圈壁障外艾维森岛驻地以北的地形被完全改写。
本次世界层面的联合行动终究以失败告终。用不着别人,灯塔国媒体自己就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十数篇文章传到各地,在全球范围引起一场不亚于九个月前神祇降临时的轰动,包括全民参与讨论的热烈氛围。
一个礼拜以后自己修养完毕。
但彻底恢复状态的同时。
原因无外乎对方认为自己一定在地下空腔获得了什么好处,或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因而死活不肯放行。
传统艺能软禁,但给到好吃好喝,包括但不限于色诱。总之和供祖宗似的供了一个半月。
直到专机落地国内某警戒区后,自己被光速拉到总部,喝了口不锈钢杯装的热茶。
“好,到这里就可以了。”
自家宽敞书房,顾恒合上厚厚的随记,顺手把便宜钢笔插回楠木雕花的笔筒。
呼出口浊气,他起身来到落地的钢化玻璃窗前。午间散发着慵懒味道的阳光自外界斜斜照在脸上,令人提不起任何干劲。
窗外是一成不变的花园。
书房所在的二楼视角刚好可以俯视全貌,但与自己当初离开时相比,它并没有发生什么足够惹眼的变化,除了落叶。
顾恒双手环抱,凝视起更远处的景色。
两个月以来,他始终处在一种迷茫且心不在焉的状态,为此手头几项临近死线但影响不大的研究也被搁置许多。
夜深人静时,他偶尔也思考过自己身为一个冷静,且在全球享有顶级声望及待遇的超自然学者为什么会堕落成这副模样。
最终他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大抵是非常在乎夏提的,以至于变成两只脚完全踏进热恋状态的普通人。
不过因为当时没能预言出更多从而导致对方身死,即使如艾刻缇刻所说未来真的能见到活生生的对方,他也很难过得去自己那道坎,因而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以此为鞭策,他在闲暇时会刻意锻炼自己的精神力。诸如利用先觉赐福预测假想中的“顾恒”将会打出的牌型,煎蛋的成色,甚至是书籍下一页的内容。
不得不说这样做到底有些用处。
精神力显著提高带来的,是更加清晰的头脑,以及预言,追溯过程的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