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以前总想着要是能采到些良药便好了,百余文的收入,怎么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却不想,如今.....”
从回春药铺离开,陆白在街上行走,不由得默默叹息。
凡药易得,宝药难求。所以良药便是药铺收购的大头,这市场一向紧俏,许多采药人可不像陆白这般有“采药技艺”傍身,便是有经验的老采药人,进山半月,能采得三五株良药便已经是很好了。
所以,这良药的市场一向紧俏,许多药铺都主要以收良药为主,绝不是像那李福所说行情不好。
陆白越发想着,越发觉得这李福言行举止太过可疑。
正在思虑之间,突然便感觉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是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狭长微眯,尖嘴猴腮,不似好人样貌。
“在下钱三,小兄弟,可是身负良药却在回春药铺卖不上价?”
这钱三脸上笑容灿烂,似乎早知陆白在回春药铺受挫而专门在此等他。
“没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白眼皮也懒得抬,侧过身形,随口敷衍了这钱三两句便打算离开。
这厮一看便不是好人,在这城中,三教九流,鱼龙混杂,陆白不是不谙世事的雏儿,知道对于这种人,不理会他是最好的。
“诶,小兄弟慢行,身负这许多好药材,放坏了岂不可惜,我这里有个好去处,保管能卖出高价,不如....”
钱三却不打算罢手,拉住了陆白衣袖,表情神秘,在陆白耳边低声。
“不感兴趣!”
陆白冷笑,扯开衣袖,目光锐利直视
“你不妨回去告诉那李福,生意做不成便做不成,若是还要动些歪心思,便不厚道了,我这柴刀,未尝不利!”
钱三话说到了这份上,陆白要是还没反应过来,便真是活该被人生吞活剥,吃得骨头渣儿都不剩的傻子了。
这钱三明显和李福是一伙,先前他还疑惑为何李福行为如此反常。
如今看来,便是故意给了一个他绝不会愿意同意的收药价格,背地里再让这钱三以高价收药引诱,若是陆白上套,跟着钱三去了,到了地方,恐怕就要变成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这种骗局,便是看准了他们这些采药人之类的贱户,乍得大货,却换不出应得的银钱,急切之下,便会抱着侥幸心理去搏一搏,却不知这世道哪有这等好心人,中了人家圈套还不自知。
陆白冷然前行,不再理会这钱三,而这钱三眼见陆白道破圈套,并不上当,也无法再阻拦。
“小兄弟,我一片好心,你既不信,那便作罢了!....只是....”
钱三目光阴冷,恨恨而道:
“这世道混乱,小兄弟身怀重宝,走路行事,还是小心些!”
赤裸裸的威胁意味,只是陆白并不理他,兀自离开。
在宁平坊街道走了一阵,虽然确定身后那钱三并未跟着,但陆白还是有些不放心,本打算回永宁坊,此时却觉得还是在外多转两圈再回去更为稳妥。
在这南城生活,如钱三李福这等泼皮小人,一旦被缠上,哪里肯轻易罢手,非要把人吸骨敲髓,榨干了不可。
因而陆白觉得自己的谨慎不无道理。若是让这钱三找到家中纠缠,多半对于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陆家又是一件祸事。
陆白决定换个方向,从宁平坊绕东山坊,北河坊回去。
这么想着,陆白走了半日,不知不觉便到了东山坊的地界。
早上出门没吃东西,如今在外面晃荡了半日,肚子早已饿的哀鸣。
摸摸口袋,仅剩的两三个铜板叮当作响,这些钱,要填饱肚子是不可能了。
本想着今日卖了药,便有钱买些柴米油盐回去,谁料到这般波折,陆白不得不感叹世事多艰啊。
“白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