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被这席话说得千疮百孔,眼圈都红了,退了一步说:“我这么不堪,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发信息,叫我过来,为什么还要跟我说那些情话,做那种事情。我以为都是真的我才越陷越深。我是不配,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芳芳继续释放她的连珠炮:“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我叫你来你自己来的,我跟你说那些话你自己要信的,现在又赖到我这里来。我跟你上床的时候不讲情话讲什么,跟你说你长得丑没人要吗?跟你说世界和平国际时事啊?你自己挺大一个人了别装纯情装处男好不好。我真的见不得你这么虚伪的人。你就是虚伪又自大,才会把我骗到手。我一想起我跟你这么一个不入流还下贱的人在一起就恨的牙根都痒了。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生你的气了吧,就因为你有太多的问题了,穷酸的要命还要面子,什么都不是装作自己无所不知的样子,你认识几个古代名人很出息吗?市高官你认识吗?县高官你认识吗?这座城市但凡有点来头能帮你一把的人你认识一个吗?你认识那些死了几千年的人有什么用?除了我你见过什么世面?要不是我你连这份工作都没有,继续给人打电话给人扫楼去吧。还敢质问我,我爸都没像你这样质问过我。你算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子言再退了一步靠在墙上,他几乎支撑不起自己的身子,一个被剥得体无完肤的人即看到了事实的残酷也看到了自己的丑陋,又被贴上自取其辱的标签,如同压在五指山下再贴上封条,越是无力反击越是觉得委屈至极,低头说:“我现在心里有数了。请你不要再说了。”
芳芳还没有发泄完,脸上微透冷笑继续攻击说:“我懒得说你,你以为我爱说你吗。你谁啊,配让我说吗?只会败坏我的心情浪费我的时间。我真后悔跟你发生关系,没接触看着还像个人,结果银样镴枪头什么都不是。在一起能开心就开心一下,不作妖还能多处几天,心里想什么美事呢,还蹬鼻子上脸想跟我谈感情。你充其量就是个进城务工的农民工,还当自己是多了不起的知识分子啊?多少也读了几本书,不知道齐大非偶吗?做春秋大梦啊,家里那个蹬了然后跟我结婚?三星公主李富真跟那保安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你比那保安强到哪里去?你们但凡有点贵族的底子也不会几辈子都是穷人。我们偶尔尝试一下人间烟火气就好了,指望着我吃一辈子地沟油?有时候感觉到你做这种试探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你们这种人,真的是空竹笋流黄水,坏透了。”
子言一张脸扭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想到芳芳第一次给自己夹菜,再到现在被说成是地沟油,肚里翻涌出反胃的胃酸,搅动得整个人瘫软无力,双手作揖拜了拜说:“我确实什么都不是。您是皇亲贵胄,大人有大量,你有修养段位高,我确实是不堪入目,肮脏的跟地沟油一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说了吧。我退出来,以后这里完完全全留给你们,他不是地沟油,祝你用餐愉快。”
芳芳本来看他偃旗息鼓了倒觉得出了口气,想不到他投降了还敢拿糖作醋摆架子说风凉话,再激起自己的战斗欲,叉腰目露凶光骂说:“给你脸了是不是,还敢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你比得了他吗?他一只手表都够你一辈子了,你还有脸跟他比。你不想想你自己什么家庭,让你得了便宜不懂得卖乖跟我这咬文嚼字,我要是你要么在这里当舔狗一个屁不敢放,要么回去好好赚钱伺候村姑。呵,真的是什么命什么人,什么身份就该配什么人。人贱就命薄,就你这个样子,一辈子没出息,。”
子言再也熬不住了,猛冲过去揪住她的衣领挥拳要打她,放开喉咙嘶叫:“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说我可以,不要说她。不准说她,我不准你说她。”芳芳看他面红耳赤青筋暴露,眼泪鼻涕齐迸发出来,倒也不畏惧,抬头挺胸说:“你敢打我,来啊,有种你动我一下试试,你试试你能不能走出这个小区。我让你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包括你的村姑。借你个胆试试,看你敢不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子言看着怒目圆睁的芳芳慢慢松开了双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抬右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又用左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快速交叉扇了自己几巴掌。
林芳芳看他这么疯狂自虐倒真的有点担心了,不敢再去刺激他,怕对方狗急跳墙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虽然一身虎胆,但毕竟是个女儿身,真打起来,这荒山野岭的别墅搞不好真成了黑山老妖呆的鬼宅。
子言打过自己之后发现手上还戴着那只手表,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泪眼模糊看了一眼林芳芳后转身离去,房间里寂静得只剩下机械表里秒针转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