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几个水泡，林牧悄然靠近。

然而刚一靠近，便有鳞冠蛇群冲网而出，朝着林牧方向嘶鸣。

混水袍一阵抖动，过滤蛇语幻梦。

但即便如此，林牧还是感到几分眩晕。

一旁的李狸状态更差，攥紧手掌，利爪探出，刺破皮肤，洇出几点血迹融入水中。

林牧一手拉住李狸，与鳞冠蛇群隔网而视。

水中昏暗，只有零星月华折射入水。

幽暗海水，亮黄蛇瞳对视。

林牧脸上浮现蛇鳞。

正在嘶鸣的鳞冠蛇望着眼前散发出同族气息的林牧，有些疑惑的收起蛇信。

林牧此时已有决断，其他人对这网箱监牢可能束手无策。

但如今自己能以神影渡，化身蛇种，无需惊动蛇群，便可将网箱截断，直接带走。

唯一的问题，就是人数分散，粗略看过去，共有二十多网箱。

只要自己动手，疍民那边立马就能察觉。

能救人，但如何全部救走？

正思索着，只听头顶传来谈话声。

隔着海水听不真切，林牧连忙切出水镜，认真观瞧。

“翁守隅这匹夫！凭什么决定将祖蛇卖于朝廷！”

“噤声，母姐还在，绝不会让祖蛇落入朝廷之手。”

“说是虚与委蛇，但谁知道他怎么想！我看他早就想上岸了！”

“谁不想上岸，我疍民本就是地上王族。”

“不一样！朝廷给的，跟我们自己抢的，能一样么！”

“族长也有顾虑，如今祖蛇尚未成熟，没有朝廷，我们如何去要那血食？难道用你我同胞？”

“大不了去抢！就岸上那群贱民，放出蛇群便是！”

“小刀会可一直盯着我们呢。”

“那又如何！他们现在不没了么！”

“那是官府清除的，与官府合流也是暂时，只要祖蛇出世，这闽越之地，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罢了，我说不过你！反正我看那空行寺就不顺眼！”

水镜之中，四五个黄点正沿着甲板而来。

文字密集浮现，几乎是一句接着一句。

看着几人谈话，林牧却是心中一沉。

这些疍民简直无可救药。

翁守隅与朝廷合作居然算是鸽派！

疍民中的青壮显然要激进不少，要是他们真将蛇群大举放出，那整个龙章府都得化为蛇域！

暂时想不到完整的救人方式，林牧索性拉着李狸跟在几人身后，想要再探听更多消息。

甲板上的人影在拐角处分开，各自回屋。

林牧跟上方才言语激进的青年。

那青年回屋后，迅速关闭房门。

“旗主！我已经拖不下去了，三日后，他们就要将百姓献祭，我们究竟该怎么救人！”

林牧看着文字，顿时傻眼。

这居然还是小刀会的卧底？！

但水镜之中分明只有他一人！

如今这世道还有传讯灵符不成？

“那兄弟们怎么办！会死很多人的！”

“不是你们的错，谁能想到翁守隅居然会勾结朝廷！”

画面上只有激进青年的话语浮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林牧看向李狸，一时间反倒不知要不要上前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