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闻言一惊,不由道:“他来干什么?”随即吩咐翠儿:“让他在正堂等候。”
翠儿走后,陈氏仔细地检查了自身的衣着,才领着云承先进了正堂。
杜崇霁见到他们母子,连忙深施一礼,说道:“见过师娘!见过云师弟。”
陈氏道:“霁儿不必多礼。”然后走到桌案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问道:“不知霁儿有什么事情?”
杜崇霁站在一边,恭敬说道:“眼下云堡大局待定,不知会是什么结果。所有人都有点心慌意乱。不知师娘对此可有什么主意?”
陈氏道:“云堡的大局由尚正山庄决定。我们母子也在听天由命。师娘人微言轻,在这事上没有说话的权利。”
杜崇霁微微一笑,说道:“徒儿倒有一个主意,还请师娘出面配合。”
陈氏道:“说来听听。”
杜崇霁道:“向来的规矩是父死子继。承先师弟有充分理由来继承堡主之位。只是他年纪幼小,恐怕难当大任,这也是尚正山庄能够拒绝的最大理由。眼前不如由师娘出面,向尚正山庄要求,由我来继承堡主之位。等到云师弟长大成人,我再让位于他。”
陈氏眯了眯眼睛,说道:“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你毕竟只是原堡主的一个弟子,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恐怕尚正山庄不会同意。”
杜崇霁道:“师娘说的是。不过师娘是云堡原来的女主人,只要你愿意继续坐镇云府,想来尚正山庄也要给你面子。”
陈氏出身官宦之家,闺阁时饱读诗书,人又冰雪聪明。平常就感觉这大弟子目光妖邪,心术不正。此刻听到这话,不由面色一沉,冷冷说道:“新来的堡主自带家眷。我又何敢占着云府不走?霁儿慎言。”
杜崇霁却不管不顾,厚颜说道:“夫人推荐我当堡主,并且愿意嫁给我,想那尚正……”
陈氏腾地站起身来,满脸气得通红,一改往日柔弱的神形,戟指杜崇霁骂道:“逆徒住口!你师傅尸骨未寒,你却出口泯灭天伦、大逆不道之话,真是丧尽天良,厚颜无耻。”
杜崇霁兀自辩道:“夫人如此以来,仍可安居云府,坐享荣华富贵。可比那……”
陈氏再次打断他的话:“你妄自为人,却不懂为人之道。你不要说了,也不要再做美梦。你已经不配为师傅的徒弟,以后也永远不要相见。”
杜崇霁站在那里,沉思一会儿,对着陈氏抱了抱拳,说道:“还望夫人三思。”然后便释然然而去。
陈氏气得浑身颤抖。云承先也被震惊得呆在一侧。他七岁从师,几年来常在师傅身边,回家也只是亲近母亲,和父亲及其弟子交集不多。没想到父亲的徒弟竟然是这种败类。
第二天上午,杜崇霁再次上门,还带着其他六个师弟。陈氏不许他进堂,也不愿意见他,只让管家传话,让他滚蛋。
杜崇霁恬不知耻,在院里高声叫道:“夫人考虑得怎么样了?为了云堡的将来,为了夫人的将来,还是答应吧。我们七个徒弟在此保证,一定会让夫人继续往日锦衣玉食的生活。”
其他六人都默不做声,不知是和他沆瀣一气,还是受他胁迫,竟无一人为云家孤儿寡母说话。
云府管家在旁劝道:“还请杜少爷莫要大声喧哗,这里是云府内宅,夫人需要安静。请杜少爷回去吧,不要惊扰夫人。”
杜崇霁看他一眼,手抚刀柄,阴狠地说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再敢胡乱插话,我一刀宰了你。”
那管家只是普通人,不懂武功。听了他的话,吓得呆立一旁,不敢做声。
正在这时,云府大门处猛然传来一阵大笑。然后就听人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好大的威风,竟然动不动取人性命。谁给你的胆子敢来云府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