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嘲讽道:“哼哧,不记仇还追到这里来。”
“死肥猪,你管我呢!”
元少君瞪了眼祝九,旋即看向一旁,朝揭竿而起,威胁道:“我数三声,你再不退回山里,别怪我不客气!”
“三”
吼!
“二”还没说出口。
一道龙吟,顿时狂风大作,元少君“啊”了一声,她衣衫凌乱,陡然朝后翻飞出去。
元少君回过神来,眼前的黑服男子霸气侧漏,衣衫猎猎,真气无比混厚。
如此气势,恐怕只比老师弱一两分。
这穷乡僻壤,竟有如此大妖,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些畜生,若是去了神都那样的大城,还能有他们的活路吗。
陆关被这声龙吟惊了一跳,他惊讶的看着揭竿而起,夸赞道:“前辈好纯正的真气,厉害!”
同时陆关心中震惊,暗道:“揭竿前辈是龙族?”
揭竿而起笑了笑,并未说话。
而元少君调转真气,后背生出双翼虚影,在空中缓冲了大部分气劲,然后落地,倒退了三五丈。
她脸色愠怒,喝道:“你们不上,还在等什么,等着被杀吗!”
青鸟卫为首之人闻言,眉头一挑,纹丝不动,道:“抱歉,上面的任务是抓捕钦犯陆关,而非是其他人。”
元少坤一愣,大骂道:“你是瞎了吗,那贱人就在眼前,你们倒是抓啊!”
为首之人反驳:“他有大妖庇护,谁上谁死,徒增伤亡,姑娘这都看不出吗?”
“你……!”
元少君气结,“好,那你们就别管,温无惑的人玩忽职守,尸位素餐,本姑娘回去告诉老师便是,看他参不参你们温府主一本就是了。”
青鸟卫受辖于云州府府主温无惑,若伏元圣向朝廷参温无惑,那层层追究下来,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青鸟卫互相对视一眼,旋即道:“元姑娘稍稍安勿躁,我等这就将陆关擒来。”
“哼,这还差不多。”
元少君撤去双翼,此等手段颇耗真气,她美眸漠然,打算一会打起来,自己先趁乱宰了那头猪。
彭!
就在此时,她后脑勺一痛,身子软软倒下,昏迷了过去。
“前辈,多有打扰,抱歉了。”
青鸟卫领头的人抱拳,旋即给旁边人一个眼色,抬着元少君离开了。
至于元少君所乘车辇则是留了下来,两匹龙马“嘶嘶”弹着蹄子,闲适自得。
忽的,它们察觉到,暗中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两匹龙马转头,将目光锁定再祝九身上,后者那圆溜溜发光的眼珠子,让它们本能的警惕起来。
一匹龙马上前,吐出鼻息,冷冷道:“猪妖,你盯着我家娘子做甚。”
“哦哦,原来两位是夫妻啊,我以为是兄弟呢…哈哈。”
祝九哼哧一笑,眸子亮晶晶的,他抹了抹鼻子,干哼两声,收起平时随意的姿态,正色道:“在下祝九,玉溪峰天杬洞府之主,江湖妖称小山君,两位目光如炬,天生富贵,不知怎么称呼呀……”
“滚!”
“哎你你……哼,不就长了个翅膀么,装什么,还不是人族佬的奴仆!”
龙,不论是在人族或是妖族中,都有着不俗的地位,而龙马,传闻是拥有一丝龙族血脉,生出了双翼,可以飞天遨游,日行千里。
祝九原打算交個朋友,回到山中吹吹牛,自己也是骑过龙马的猪了,可如今被骂,他心中愤然,立即打消了这個念头。
陆关看了眼这边,有些同情祝九,热脸贴个冷屁股,任谁也不爽。
他转而回想方才,分析着清鸟卫的举止,不禁感到莫名荒诞,心道:“元少君真是可悲。”
他不知道,青鸟卫虽是地位不俗,名义上受辖于温无惑,可实际上,这中间还隔着多层管理。
名义上,他们一個月俸禄是三两银子,可实际到手里的,也就一两。
这根本不够花。
温尚德做县令时,他们还可以捞一笔,双方合作,拿钱办事,遂阳境内倒也太平。
可到了伏元圣这里,他们根本捞不到,此人一来就整治官场,眼里容不得丁点儿沙子。
青鸟卫一個兄弟,上个月吃酒喝大了,少给了两文钱都给翻出来了。
原本伏元圣是管不了他们的,可奈何人家能耐大,曾是一州刺史,在朝廷又有人,关系遍布整个神州,就算是他的上司,那也得给人家几分面子。
因此,就因为两文钱,那兄弟就挨了一顿板子,这会还在家躺着呢。
他们本来就有怨气,这下出任务,还非要带上個元少君。
这家伙不干事便罢了,还在一旁指指点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听得人头都大了。
“揭竿而起”是化了形的大妖,几百年道行,修为何其恐怖,逼他们上,那与送死又有何异。
青鸟卫逼不得已,只好铤而走险。
反正元少君是九嶷山大妖所杀,与他们有什么干系!
……
“前辈,那玄真道人呢?”陆关疑惑道。
他跟随至此,玄真就消失了,他一是好奇,二则是要搞清楚此人的来历,他要让三虎叔恢复原来的样子呢。
揭竿而起道:“他是個江湖道人,我们是萍水相逢,也只是合作关系,对其我并不深知,按照约定,他为我寻来一些孩子,我赠予他一瓶蛇涎。”
“蛇涎?”
“前辈不是龙?”陆关微讶,旋即心中猜测,“此处是九嶷山,难道……”
他想起来那头妖蟒,心道:“揭竿前辈说我为他妹妹报了仇,这么说,当初被杀的妖蟒就是他妹妹了。”
陆关没有多想,而是将话题回到适才,问道:“前辈只是要普通孩子吗?”
“都可,这個并无要求,当然,有灵根的最佳。”
揭竿而起解释:“我即将渡劫,若是成功便可化龙,皆大欢喜,若是失败,那我便身死道消,化为黄土一捧,可谁不想活久一点,因此,我才无奈出此下策。”
“行善积德,能增添气运吗?”
“能。”
“早些年有個道人对我说,我有一缕王命,但同时,还有一道大劫,叫我多积德,少行恶,我当初不以为意,还以为是骗子,可随着修为越来越强,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原来如此。”
陆关惊叹不已,旋即道:“那玄真道人在镇上作恶多端,逼迫村民交出家里的孩子,若是不从,便各种威逼。”
“我一位长辈因为反抗,被他变成了牲畜,被虏去的孩子也不好受,要被强行洗髓伐骨,有人承受不住丢了性命,我就是为此事才上的山。”
“若他再不停手,我就要出手杀他了。”
其实,就算玄真道人停手,他也要杀了对方,因为,此人已经在他眼下害死一個人了。
陆关态度坚决,观察着揭竿而起的态度。
“有这事?”
揭竿而起蹙眉:“我并不知情,也未让他如此行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便是伤天害理,就等于是在害我啊。”
“是了,他为了得到我的蛇涎,不惜用资质较好的孩子,来引得我的赞赏,多得点蛇涎,看来,他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啊。”
“此事由我而起,我来替你解决,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