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隔着层布料,赫峥仍能感觉她身上很烫,烫的根本不正常。
赫峥一下反应过来,此刻还算冷静,一侧眸就看见了桌上还带着湿迹的瓷杯。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神情冰冷道:“……他们给你喂药了?”
云映没听进去他的话,她只恍惚看向了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瘦削修长,润泽如玉,隐约可见弯曲青筋,指腹带点茧,跟以前一样,掌心温热,紧紧握住她时有点微妙的痛感。
她鬼使神差的低头,碰到了他的手指。
赫峥手指僵了僵,觉得头皮好像炸了一下,如果不是药物,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他下意识蜷了下手指,皱着眉收回手,立即道:“你等一等,我先带你下山。”
“这种药应该不难——”
他还没说完,云映就哑着嗓子补充道:“……大夫解不了。”
她声音细弱,好像说的是件多么无关紧要的事。
而赫峥却脸色一沉,道:“你说什么?”
云映低声重复道:“解不了。”
赫峥眸色沉暗,抿唇不语。
他本身对这类东西了解不算多,所知都是查案时卷宗记述的。
当今市面上的合规的药多为助兴之物,只会让人在行房事时增性。欲以此提升体验感。
那些能够驱使人的意识,模糊理智的药,早在几年前就成了禁物。虽然仍有人暗地里用,但多情况都不严重,冰水或是大夫都可解。
但从今年起,暗市里流行起了另一种药,这种药药效强烈,反应明显,中药之人身体会渐渐变红,四肢会出现细小的红点。
说是药倒不如说是蛊,一个时辰内若不与人行房,就会渐渐失去意识,再不会醒来。
他垂眸去看云映,她浑身泛着粉红,红唇微张,手背上开始泛出红点,身体正细细微微的颤抖着。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泥土湿润,山上枯树新发绿芽,被雨水洗的发亮。
木屋内与他进来时别无二致,混乱,湿闷,带着一点血腥。
周边寂静,可是好像一切都因方才那句话而翻天覆地起来。
他的确是来确认云映安危的,无论是云安澜的嘱咐,还是他本身职责,但也仅此而已。
空气开始变得憋闷,云映动了动手腕,赫峥握她的力道便松了些,她靠在赫峥身上,男人的脸在她眼里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她忽然仰起头靠近他,那张挺润的红唇贴向了赫峥的侧颈,像一个轻轻的吻,有点痒。
携裹着山野冷峭的春风,触感轻柔炙热,让他再次想起那日少女纤细的脚踝。
这不是他第一次忽然想起,只是遗憾的是,他此前没有见过,所以他每一次都想象不出来白袜之下是什么样。
她的唇渐渐下移,赫峥忽然惊醒,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拧着眉,冷声对她说:“别对我抱有什么希望,我不会帮你。”
“现在下山,我可以帮你挑个人。”
可云映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她被迫仰着头,脖颈纤细脆弱。衣服已经垂至手肘,少女肩头圆润,锁骨陷出秀美的弧度,绯红蔓延到她的耳朵,徒增妩媚。
赫峥目光刻意避开她的身体,这副身体的主人却又攀上他的手,跟以前一样,目光柔软的看他。
她好像笃定他会帮她。
不过一会的功夫,她手背上的红点已经蔓延到了手臂。
赫峥知道,她已经等不到下山了。
除非他现在去把裴衍弄醒。
云映低了下头去吻他,见他不躲,她又变本加厉。
看的出来,她其实也很生疏,兴许是太痛苦,她眼睛泛着红,落在他衣服上的手,动作便有些急切。
她渐渐的站不稳身子,最后还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赫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很想冷眼旁观,不想去管这个麻烦的女人,但他还是在最后时刻将她抱起,放在了榻上。
在他起身时,云映却忽然抱住他,然后毫无预兆的吻上了他的唇。
赫峥甚至来不及避开,唇瓣相贴,这一次赫峥终于清晰的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是雪兰。
云映其实并不会跟别人接吻,她只是下意识用唇瓣摩挲,赫峥并没有躲。
赫峥男人匆忙别开脸,一下按住她,制止她的动作,眸光沉暗,咬牙切齿一般叫她的名字:“云映。”
“——你到底凭什么让我帮你?”
房内针落可闻,云映力气耗尽,她终于松开了搂着他的手,药性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按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很用力,痛感让她得到几分清明。
她没有可以凭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拿得出手的,所以就算她能说话,她也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