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年七月某日,夜。
蹲在草窠里的李天昊和杨瀚景一边挥手驱赶数不胜数的蚊子,一边紧张的盯着霸州城墙,脑子里在紧张的盘算。
在他们的设想里,身为皇命钦差是件很拉风的事,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大批当地官员前呼后拥,唯恐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钦差大人,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史书上是这么说的,电视剧里也都是这么演的,按理应该没毛病啊,可为什么轮到我们当钦差,却要蹲草窠呢?
再说这史书也着实不靠谱,明明多版史料记载刘六、刘七起义都是发生在正德五年十月,可现在才七月,怎么霸州城就落到了他们手里了呢?害得两位钦差大人连城门都不敢进,只能躲在这里喂蚊子。
被咬得实在受不了的二人一合计,决定不能干等着,得做点什么,最起码抓个舌头问问情况,回去搬救兵的时候也能有的说。
现在的他们和过去最大区别在于:他们拥有了魂穿对象的高超武艺,在这个时代属于绝对的高手,抓个把落单的农民起义军士兵手到擒来。
机会很快就来了,一匹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马上一个腰插长刀的壮汉不住催马,径向霸州城奔去。
李天昊和杨瀚景藏身的草丛正在他的行进路线上,当壮汉驰到他们面前两米处时,李天昊一跃而起,像只扑兔的大雕般扑向对方,与此同时杨瀚景手中弩机射出的箭簇也准确命中马颈,骏马悲鸣一声,四蹄跪倒。
因为近在咫尺,所以杨瀚景射得很准;因为他射的很准,所以壮汉连人带马立时倒下,李天昊的飞扑骤然失去目标,啪的一声摔在尘土飞扬的路面上,结结实实来了个嘴啃泥。
壮汉反应极快,刚刚倒地就鲤鱼打挺纵身而起,唰的抽出长刀,闷声喝问:“什么人?”
李天昊吐掉满嘴的土,一句废话不说,也抽出了佩刀逼上前去。
看到李天昊手里的刀,壮汉脸色一凛:“绣春刀?你们是朝廷派来的鹰犬!”
话音刚落,李天昊的刀已兜头劈下,壮汉咬牙横刀格挡,“叮”的一声火星四溅,连退三四步才稳住身体,吃惊的看向李天昊。
李天昊也很吃惊:原来“我”武功这么厉害?
继而闪电般一转念:飞鱼服和绣春刀锦衣卫千户以上军官才能配置,锦衣卫设在霸州的机构是个百户所,这人怎么会认识绣春刀?
“你是什么人?”
面对李天昊的厉声喝问,壮汉却不回答,咬着牙抡刀又冲了过来。
人要是到了豁出去拼命的时候,战斗力会陡然增加许多,壮汉的武功虽然不如李天昊,但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架势,一时竟逼得李天昊守多攻少,步步退却,虽然找到过一两个空隙可以一刀致命,可现在最重要的是抓活口,不能刺死他,只好耐着性子与他周旋。
好在这种拼命的打法坚持不了太久,等到他体力耗尽,那就是自己砧板上的鱼肉了。
壮汉似乎看出了李天昊的如意算盘,眼睛血红嘶吼一声,双手举刀过顶,用尽全身力气劈了下去,前胸一大片空档完全暴露出来,竟是不管不顾了。
嗖!
一支弩箭从暗处射出,正中壮汉大腿,将他的身子从空中生生拽到地面,扑通落地的同时,刀也撒了手。
李天昊箭步上前踢开壮汉的兵器,刀尖抵住他的咽喉,冷冷道:“起来!”
壮汉死死瞪着李天昊,挣扎着起身,忽然伸手从大腿上拔下箭枝,对准自己胸口猛然扎去,千钧一发之际,又一支弩箭嗖的射来,射穿了壮汉的右臂,剧痛之下他手中弩箭当啷落地。
杨瀚景闪出藏身的草丛,抖开绳索麻利的将壮汉双臂绑缚起来,两人动作神速的清理打斗现场,把垂死的马匹推进路旁深沟,架起俘虏快步躲进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