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迷题本身,江夜明觉得答案并不复杂。邀请了四个人,却只来了一位。在没有其他信息的情况下,答案显而易见:父亲的连襟,连襟的父亲,兄弟的岳父和岳父的兄弟,都是同一个人。
这道题的难点在于过程。想要把姜饼先生的族谱画出来,还是要花点时间。
不过,题干只问了为什么,或许可以偷点懒。
“因为他请的四个亲戚是同一个人。”江夜明回答斯芬克斯。
“嗯——你这样说吾可不能验证,你把要把他们的关系图画在这张纸上,吾才知道是真是假。”显然,它并不打算轻易让他通关。
江夜明虽说觉得麻烦,但也没有异议。他只要让司南用计算机模拟一下,就能轻易得到答案了。
然而,当他呼叫司南时,通讯器中却并没有回应。
又摸鱼去了?
“司南?”
“放弃吧挑战者。作弊可是不行的啊。”斯芬克斯“善意”地提醒他。
看来和司南的通讯被切断了。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但在危险等级2级的梦中,这倒是十分罕见。
不对,有白日梦教团的干预,起码再升两个档吧。出去后和辛西娅报备一下,他想。
但是,看着沾沾自喜的斯芬克斯,他觉得相当不爽,不想轻易随了它的愿。
“不让场外连线,垃圾游戏。”他说。
“别把吾和电视答题闯关相提并论啊!”
“那我要求助现场观众。”
“问你边上的姜饼。”
“观众连线场外不行吗?”
“你烦不烦呐!”
江夜明和它抬杠了半天,慢慢地感到有些不对。司南被屏蔽也就算了,姜饼人也不说话了,怎么他成了话最多的那个。
他看向一旁的姜饼。
高大的姜饼人,雕像般矗立在原地,乌黑的双眼空洞无神。啊,这才像一块真正的姜饼。
“喂,姜饼!听得到吗?喂!”江夜明晃动着它的肩膀,伸出手在他的眼前上下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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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无法理解,那盘旋在头顶的困惑。在记忆的尽头,一片黑暗的箱中世界,与时代错位的思维模式和不时闪现的回忆碎片,不断地质问着它。
你是谁?
你是,一块,姜饼?
一块姜饼,甜甜的姜饼,没有保质期的姜饼,永远的姜饼。
耳旁恍然间充斥着嘈杂的呓语,眼前不知何时笼罩于一片漆黑的混沌。
它挥动着上肢四处摸索,脚下却不敢挪动半步。“喂!有人吗?小兄弟!”
“滋滋——”
黑暗中亮起了白光。
聚光灯下,四肢僵硬的小丑坐着电动轮椅,一点一点地向它靠近。小丑的膝上,破旧的八音盒自顾自地旋转着,奏出零碎残破的歌谣。
轮椅一圈又一圈。
发条一圈又一圈。
它感到恐惧,想要逃跑。它奋力抬起双腿——片刻之后,仍在原地。
低头向下看去,灰绿色的菌斑攀满它的半身,仍贪婪地向上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