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敏送姐妹们出去,嘉璇还一路叮嘱:“琦姐儿,到了夏天,你可记得提醒外祖母来接我们去玩啊。千万别忘了。”
萧敏原想着此去以后,慧娴秋天就要成亲,嘉瑜也定亲,下一次再一起,可能身边又少了个人。
原还有伤感,听嘉瑜这么一说,倒淡了许多,“瑜姐姐,我记得了,你要是实在没听到信,等不及了,就打发人过来啊。”
嘉瑜连连点头,“你不说我也会的,慧宁你也记得给琦姐儿送信。免得她不当回事。”
这话说得萧敏直喊冤枉,“瑜姐姐这可冤枉了,我哪次敢把你的话不当回事,我敢,祖母也不让啊。”
说说笑笑间,离愁一扫而光。
萧敏看着她们马车驶离,胡同里冷清了下来。
萧家所在的是东城明时坊的喜鹊胡同,一条胡同里住着三户人家,分别是兵部右侍郎李大人,翰林院学士韩大人。
此时还不到巳时,邻居们上衙的上衙,上学的上学,这个时节也不是办事访友的时间点,除了偶尔路过的下人,胡同里安安静静的。
萧敏看马车走远了,便准备回去,丫头婆子们簇拥着,刚刚走到大门边,忽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姑娘,请问这是萧阁老家吗?”很大声,声音比较尖,带着几丝颤抖,不是京师口音。
萧敏循声回望,后面的丫头婆子纷纷让出空间来,只见石阶下站着个年轻妇人,衣衫破旧,个子比寻常女子高,瘦的颧骨突起,眼窝深陷,眼睛看起来分外大,脸皴得黑红黑红的,一双皴得黑红的手在身前用力地握着。
萧敏一想,刚刚送姐妹们上车的时候,似乎看到她在门口停留了一下。
门房看到这年轻妇人叫住了自家姑娘,赶忙过来问:“你是什么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妇人颤着声音大声答道:“小妇人是凉州人,与当家的逃难而来,听闻萧阁老家行善积德,施粥济药,想求姑娘赐药,救救我当家的。”边说边跪下来磕头。
萧敏见此,微微蹙眉,让人将她扶起来,只见那妇人额头磕得一片红,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
萧敏左右一看,此地不便说话,要是一群人站在门口,呼呼啦啦的,邻居们还以为除了什么事呢。
便指了门房,对大丫鬟福儿道:“带她进去,给她找点吃的,再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福儿应是,领着门房,两个婆子,带着那妇人进去了。那妇人跟着进去,边走边看惶恐地看着萧敏,眼里充满了哀求。
萧敏随后进了门厅,也不看门房里,就在廊下站着。
原来门口的丫鬟婆子,都随着萧敏进了门内,门口就空了,只见刚刚有个远远站在胡同口张望的小厮,随着人都进门了,就远远地走过来,走到门口还往里面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