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懒再笨,一天三顿饭是她煮的吧?!圈里的两头猪、凉棚里养的几只鸡,是她去打苦苦草来喂养的吧?!你嫌她没工作、不挣钱,如果,这些猪、鸡拿去卖,好歹要卖些钱吧?!你少吃过她喂大鸡生的蛋吗?少吃过她养的鸡肉、猪肉吗?!还有,两个娃娃,是她在带吧、她带大的吧?而且,带得一个个人高马大欢蹦乱跳的吧?!
听说,她还在沙包边上开了几分地,种了点包谷,有这种又懒又笨的人吗?!
她难道是每天坐在家里吃喝,啥活都没干吗?!”刘竹影指着刘西枝男人的鼻子,连珠炮似的吼道。
徐福气的半秃头更低了,脑门上冒汗了。
“再说,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又懒又笨,啥活都没干,好歹还给你生了一双你们隔壁邻居人人夸的漂亮乖巧聪明的娃娃呢!看着两个娃娃的份上,你下得了那样的死手打她?你把她当人看了吗?你的良心叫狗吃了?!
如果,你真要是把她打死了,我这个跟她无亲无故、只不过是一个姓、一个大队的四川老乡,你放心——”刘竹影说着,“啪——”地猛拍了一下饭桌,斩钉截铁地,“老子绝对管到底!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叫你徐福气给她抵命!”
徐福气赶忙抬头赔笑:“嬢嬢,俺咋会打死她呀?!俺那还不是恨铁不成钢嘛!俺没敢下死手呢!俺一个打铁的,手重。
再说,有时喝了点猫尿,就姓啥也不知道!嬢嬢,你家,我跟刘西枝去过一回。
不怕你不高兴,你家是比我家要艰难些。可是,你家到处干干净净、敞敞亮亮的!刘西枝要有嬢嬢你的一半勤劳聪明,我不但一根指头都不会戳她一下,还会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呢!”
“把她当菩萨供起,倒不必了,你把自己的老婆当个人看,就行了!你说她笨,我看两个娃娃身上穿的毛衣,她就比我织得好!
你要是实在是嫌她这嫌她那的,实在嫌她不中用,不想和她过日子了,可以!你们两个离婚,你们两个今上午马上去打离婚证,下午,我就带她回四川去!我就不相信,她个子比我高,皮肤比我还白,才刚刚32岁,在遂宁还找不到一个给她一口饭吃的男的!”
“离就离,俺就不信,这个世界上,离了谁,还地球不转了!”徐福气也火爆爆地。
刘西枝,愣了。
两个饭桌旁的娃娃,也愣愣地望着刘刘竹影。
“那好,刘西枝,你马上去把你们的结婚证拿上,趁中午还没下班,你们两个马上去你们场部群工科打离婚证!拿到离婚证,刘西枝,你马上回四川!
你先跟我去三棵树场部,萧长元有一个湖北老乡是汽车排的,就算当天没有去阿克苏的轿子车,要么当天,要么第二天一早,他湖北老乡肯定找得到去阿克苏的便车,我送你到野麻湖驻阿克苏的采购站,帮你买到去大河沿的轿子车票,我再回来!怕你吃亏,我陪你去!另外,徐福气——”刘竹影一脸坚定,一副稳操胜券地对刘西枝吩咐,随后,又转向徐福气,狠狠地,“两个娃娃,姓徐的,给你留下!免得刘西枝二婚再找男人时,两个拖油瓶扯后腿!”
徐福气愣了一下,赶忙笑道:“嬢嬢,我是平时气不过,才忍不住打她,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哪个想跟她离婚嘛!
再说,离了婚,两个娃娃,一个六岁,一个还不到五岁,那么小,咋办?!我一天到晚要去农机站上班,卫革可以自己去上学,可是卫青还不到上预备班的年龄,去托儿所,又要费钱!这一家人,就我一个人的工资,咋办?!俺在外面累得臭死,一身臭汗,回到家,锅是凉的!热饭都没一口,这种日子咋过嘛?!”
“哦,这下,你晓得你这个家,离不得刘西枝了吧?!是的,这个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可是,你家,离开了刘西枝,硬是就转不了、转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