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宦官二号缓步走出,脚步声不大但沉重,敲击着心中的恐惧,沉重地喘不过气来。
他侧斜着手中的石脂桶,黑色的液体缓缓流下,无情地在地面上蔓延,逐渐缩短着生命的范围。
老宦官二号再接过打火机,第一次在手中擦出火花,未点燃火绒,接着擦了第二下,泡过油的火绒条燃烧起来。
接着他看向稚女帝,挺远不再说话,似乎是绝望了。
挺远不再说话,凝视着老宦官二号,面对着朝霞,向前走了起来,一脚踩在地上的石脂上。
老宦官二号见此,放下手里的打火机,后退半步,躬身做礼,“请安,老臣告退。”
“滚。”
“是。”
“尔怎敢离去?打火机留下。”
“是。”
老宦官二号上前递完打火机,逐渐走远,挺远松了口气。
“……圣上……圣上可要梳发?”
“看什么看,孤不烧尔等。滚,领银去。”
“是。”“是。”“……
城墙上,围观完全程的学姐团见周围无人,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杨姐,这烧又不烧为何?”
“不是昨日里圣上坠卧?”
“杨姐中午吃什么?”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杨统领寻思了一下,回答。“圣上又要被敲打咯,公公会退,海东王又不会退。”
“杨姐,怎么说?”
“公公不就是海东王的手?”
“杨姐中午到底吃什么?”
杨统领解释道,“公公和海东王还是有区别的,圣上除去共主还有一个海东王姊妹的身份,总归是比个绝种奴才重要得多,他们过家家就是决定大川万万人。
皇家兴衰间,万民共悲欢。史笔传颂英雄名,心念其功定乾坤。
一个奴才又怎么敢为难主子,夹在两个得罪不了的主子之间,夹在里头,糊弄糊弄得了,真要完全执行一方就是找死,上一个不就是这么死的。
我说你们以后有点眼里见,别死在这种小事上头。”
“杨姐,那怎么说什么叫海东王又不会退?”
“杨姐中午到底吃什么啊?说一下啊!”
见这帮同事是不得半分处世之道,杨统领只能解释道,“海东王记的威胁总归是会到的,一时半会的事情而已,威胁,威胁,威胁肯定是小事必做大事选做,不然还有谁怕啊。
圣上顶多护小宫女一时周全,哪护得了一世,可怜小姑娘活不了几天了。
海东王连这种小事都不懂的话,又怎么控制天下了。”
“杨姐别急着下定论啊,好像有变数。”
“是啊是啊。”
“杨姐吃什么?”
“给孤留下。”挺远突然叫住那跌倒的宫女,“呃……孤且缺一婢梳鬓易裳暖衾的,尔留下。”
那个跌倒过的宫女又差点倒下去,畏畏缩缩的走回来,“是。”
“尔今年几何?”
“十五结发。”
“甚好,随孤行……”
此情此景,杨姐感叹,“我都忘了海东王说的几个方向都是谁了。
圣上不会觉得的这样能保住吧?不过现在圣上想保谁就是会烧谁了,这下子便样衰了,不过起码少烧了几个,有人成为斗法的道具喽。”
“圣上大智慧啊,这下子能护几时了。”
“杨姐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