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夺不说话,点点头。
他从郭挽的数据包中,读取到很多重要信息,这人做生意有多黑、多脏、多狠,他都“看”得见。
同时也得知,郭挽只剩三四个月的命了。
但他并不相信什么报应。
事实上,郭挽没有癌症,至少从其可查阅的过去和未来中,没有。
这是他编的。
郭挽的死,和健康无关,只和金钱与贪婪有关。
2001年下半年,全球股市、汇市、期货市场都弥漫着一片唱衰的声音,什么投资都不被看好。
郭挽的大笔不义之财,都被套在了其中。
抽身割肉,舍不得,还幻想着行情总有回暖的一天,到时候十倍百倍赚回来。
于是,他的策略,就是继续加仓、加杠杆,借债投资,豪赌一把。
等他送郭辉去了髪国的普鲁士大学,把儿子变成新世纪的方鸿渐,回来之后不久,就全面破产了。
破产的是公司,他个人则负债累累,八辈子也还不清。
卖房、卖车、卖屁股……卖什么也没用。
然后干脆,找个风景好点的楼,融入蓝天。
这么美好的结局,郑夺怎么忍心干预、破坏呢?
所以,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少和郭挽接触,少用语言和行为,干预对方的人生轨迹,尽可能保证,该发生的事,最后都发生,别产生什么蝴蝶效应。
那么,当然也要按住李旭东,别莫名其妙做了救人全家的英雄。
而且,好事还不止于此。
郭挽跳楼,彭女士可没有。
郑夺从彭女士的数据包中,还看到了后来涨幅高达886%的鑫城B股。
他看见,彭女士心痛万分,骂天骂地,骂死去的前夫愚蠢,在行情最烂的时候,拼命加持各种垃圾股,偏偏就把包括鑫城B股给早早抛空了,简直是天命该绝。
鑫城B股从今年十一月中旬开始强势上扬,几乎正好和ST奥钧十二月的狗血暴跌无缝衔接。
届时,在ST奥钧即将到达历史高位时,及时抛出,将资金转到鑫城B股上,又是一轮八倍收益的快增长。
这就可以使得,郑夺投入股市的80万,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能变成5000万,狂翻60多倍。
这跟收购大荣涂料,在性质上有着根本的不同,这全都是流动的现金,就是捡钱,或者叫提款。
提款这事,肯定不能叫事业,对郑夺来说,没什么意思。
但是,大荣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同于前世,很可能会随时需要大笔新的资金投入。
这5000万“活期存款”,就显得有意思了。
“诶?他爸有癌症,你是怎么知道的?”聪明的李旭东忽然反应过来,追问道。
郑夺脸不红,心不跳,睁眼说瞎话:“看气色。”
“看气色?这能看得出来?你还会看病?这——太过分了,我信你的邪!搞了半天,你就是不敢惹那个洋垃圾,还装什么神棍!那你看我有什么病?”
“相思病。”
“我……”李旭东哑口无言,脸都红了。
夏小溪赶忙把脸转向窗外。
大荣涂料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