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卿明在金水城中寻了一处房屋,吩咐人收拾了出来,当日便搬了进去。还在城中找来生过孩子的妇人来照顾秦韵,这时齐训也到了金水城中。
“皇上恐不大好。”齐训本预备着被瞿卿明因看护主子不力而打骂一顿,却不想瞿卿明只字未提,便说起了瞿卿明离京前吩咐的调查。
“如何不好。”瞿卿明问道,这时朝上可不好生出变动了。
“原本皇上就在服用紫石英,这紫石英,本暖而无毒,可治心腹逆邪气,补不足。皇上前些日子虽加大了计量,却不见效果,太医又给加了白石英,使药力倍增。但......”齐训瞧了瞧瞿卿明的脸色接着说了下去,“但皇上自己又加了石钟乳、石硫磺、赤石脂,还有一些其他的辅料,一同出了药剂在服用。皇上这些日子脾性大的很,太医们也是只能顺着皇上,不敢违逆啊。”
“钟乳、硫磺、石脂再加石英,这一药剂这般燥热,皇帝本就体热怎么还用的了这个方子,太医院的人什么时候都这般无能了,皇帝他是不要命了么。”瞿卿明想着疯皇的模样心下便难安,又觉着事情不会这般简单,“你让乌骓无论如何把这方子给停了,给皇帝多些石英也罢,再开其他的方子也罢,莫让他自己乱来了。”
齐训接着安排便出了去。真巧着沈啓扬从街上走了进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哎哟,训哥儿,这么大老远的还要追着蕉月妹子来呀。”沈啓扬忙忙打趣道。
齐训确实没功夫搭理沈啓扬,摆了摆手侧身出了府。
沈啓扬见着瞿卿明问道:“齐训做什么去。”
瞿卿明将方才齐训所说告知了沈啓扬,沈啓扬吐息之间也熄了调笑的面容,“怕皇帝被人给害了还不知道呢。”
“我也是这般想着,可,这么明显的手段也不对劲啊。”瞿卿明心中盘算着。
“有些东西越对着阳光就越是难以看清。”沈啓扬瞧着瞿卿明眼耳口鼻全皱到一处的模样忍俊不禁。
“自求多福吧,他本来也不该在那位置上,我们强扶了这哥哥上去,说到底也是我们对不住他。”沈啓扬说着面上也带上了如瞿卿明一般的愁容。
“不说这了,弟妹,她如何了?要五个月了吧”沈啓扬紧得问道,那日沈啓扬寻到了秦靖元的尸身后,便再未出现,直至今日。
这时秦韵正从后堂送走了前来慰问的诰命夫人,往院中走来,正瞧着那站在树下的两男子。
原本秦韵见着瞿卿明便已道是天人,却未想着竟还有如此模样的人儿。尤其是那一双眸子,面上的神情虽是恍惚,但那纯黑色的眼眸中流转着不易察觉的魅彩流光,暗黑在眸子中不停的扭转着,如地府鬼魅一般将人手脚镣扣住,不断的往下拉扯着。
这般的模样引的秦韵失神了片刻,回过神来,微微低头后,再度望去,方才想起余唱晚口中所说的人儿,或许这沉暗的地府早已将一只麻雀吸了进去,脸上换了趣味,走近二人。
“还真是说不得了,才问到弟妹,弟妹便来了。”沈啓扬微微侧身,让出了瞿卿明身边的位置。
秦韵俯身问了安,又再俯过身去。
“弟妹这是做何。”沈啓扬忙得将秦韵扶起,问道。
“父亲虽身死,但我知晓沈大哥......”秦韵正面瞧着沈啓扬,面上带着感激之情。
瞿卿明挥开二人之间的眼神流转,用手将秦韵的眼睛挡住,“从前你弟妹瞧不见时我也随你,现下将你那贼眼珠子收好了。”
“又不是那小猫。”沈啓扬打着趣,拜别了二人准备离开这金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