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台面色复杂“云隅,你怎的现下连日子都过糊涂了,今儿个是望日。”
望日啊,应该也可以。盈满之后,便是亏空。
待花台进屋后时,祝归零找了个由头留在院内。
折腾许久已然是后半夜了,她确认屋内人皆睡熟后。敲了块断竹做了个简易风铃置于院内阴面,随后寻到朱雀二宿的对应方位,断枝沾水,在地上画了个招阴符。
很快一阵阴风袭来。
消旻找到祝归零的那一瞬间几乎是痛哭流涕了,断魂山上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意料之外。
眼看迟皆晏和祝归零一前一后落入煞气最冲的轮回道,他只好冒着犯禁的风险现世人界寻找祝归零的下落,终于借助禳解禁书在这个阴气极为强盛的地方找到了祝归零。
祝归零伸手阻止了消旻张牙舞爪泪眼滂沱地朝她扑过来。
“你先等等,先说清楚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那九霄老怪实在阴险狡诈!夺了栖梧之眼不说还害你踏错了轮回。”
消旻捻起衣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你现下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叫云隅,我算到她在入夜时已因痨疾突发离世了。偏偏你坠下的那个轮回道有些邪气在的,才导致你借云隅的身体重生——许是你此世接下来都要以云隅的身份活下去了。”
祝归零稍加思索:“那这个云隅与我,可有什么关联?”
“大概是长相有八分相似吧。”
祝归零气笑了,她回想起刚刚在缸内见到的那副憔悴模样。
“哪里相似?”
消旻慌忙解释:“虽说是像的,但我又没说现在像啊。这丹木府的云隅年岁现下不过十七个年头,且不说有没有长开,就这常年缺衣少食面黄肌瘦的,自是看不到你之前容貌的半分影子。”
消旻若有所思:“不过有更深关联的或许不是云隅的容貌,而是丹木府。”
祝归零其实一开始就有些生疑,自己方才粗略观察的地方许是不及整个丹木府的十分之一。
可这府邸这等规模,为何她之前在镇灵宗时从未听说过。
“这丹木府又是何处?”
“呃。”
消旻闻言更是一脸纠结,支支吾吾地开口。
“其实现下,已是终归二十七年。”
祝归零有些意外,在冥界感觉不过耽搁了一日,人界居然已经过去快十年了。
“江湖中声名如雷贯耳的祝归零,已经死了快十年了。”
“.......”
“江湖第一大宗的宗主祝归零逝世,实在是惊起一阵惊涛骇浪。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你的名声实在是很不错。”
消旻有些心虚:“为了纪念你,江湖间的悼念活动络绎不绝,有富人动辄万金,哪怕是平民遇上时也会献上一盘贡果......”
祝归零,不,此时应该说云隅,她的表情复杂到消旻作为一个鬼魂都有些害怕。
“咳,但不知怎得,这份悼念慢慢开始变了味。”
消旻继续解释:“寻常百姓也就还好,悼着悼着无非顺带着祈祷家中无灾无害,驱鬼镇邪。只是有些人却借助这样的活动千金一掷,广结人缘,开拓江湖交易。久而久之,可想而知其中的利益牵扯何其混乱。”
消旻选择性地忽略云隅当下如鲠在喉的表情,一脸八卦的指了指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