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姑娘这次多亏有你配合,帮了我大忙,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肖珺抿了口茶笑笑,今天高老太太被治愈,她原以为任务完成就可以回云通医馆了,没想到被带到这边。外面几条街上满是身着百姓衣服的护卫,她能感觉到袁臻来头不小,但分不清他是正是邪。
袁臻打量起了半年没见的肖珺,她换上丹丹蜜合色的裙子上搭银白比肩褂,华容婀娜气若幽兰。这几天他已习惯卫燕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此时面对安静的肖珺只得先开口问:“当初你是怎么认识高老太太的?”
肖珺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不自在道:“有次来达州城的路上,看到一个老妇人摔了一跤,她人胖跌倒在地后稍一动弹就大哭喊痛,我猜可能是关节错位了,就帮她拍了回去。
由于是同路,她邀我坐车一起走。这才知道她还常年头晕,我别的不行,治胸痛、头晕还是比较有把握的,灸了一个疗程把她治好了。”
“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大夫。”袁臻真诚地夸道。
肖珺笑笑,聊起医案她渐渐恢复了自信:“那老妇人曾经做过高守备家的管事妈妈,那段日子高家小娘子因生产失血过多常头晕目眩,她便把我推荐去了守备家。
其实术业有专攻,我只擅长治经络类的病,对妇、产并不拿手。”
“你自己还是个姑娘呢,真难为你了。”
“我幼年曾在楚山医馆做过事,冷眼琢磨过他们的用药,便按着旧方子,配合针灸帮她调理了下,小娘子到底年轻元气旺盛,大半个月后也就好了。”
这时刘厚走进来问:“主公,晚上想不想吃烤羊肉,我女人见今天市集上有现杀的羊肉买了好些。”
“姑娘吃不吃孜然?刘大嫂的烤羊肉可是一绝。”袁臻问。
“不用管我,我坐坐就走了。”
“走哪儿去?”袁臻问。
“我的行李还在客栈,晚上我要回去。”
“早派人帮你取来了,姑娘坐着,等我给你露一手。”刘厚憨厚地笑着出门去了,肖珺只得无奈地坐下。
袁臻察觉到肖珺有些不高兴,又问:“他们为什么叫你月姑娘?”
“在治小娘子的那段日子里,我把高老太太的目疾针好了。因她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在晚上,所以她称我是从月亮里走出来的姑娘。”说到这儿肖珺又笑了。
“月中姑娘不是嫦娥吗?这回我把嫦娥绑了,他们没看出破绽吧?”
“没有,他们对我挺愧疚的。臻大哥,其实行李不用挪,今天晚饭后我还是回客栈住吧。”
袁臻的眉头微微一皱,替肖珺满上了茶后问:“你上次来达州住哪儿?”
“高老太太的阁子间。”
“那去年中秋你怎么不肯住我家?”
肖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我……不太会说话,尤其见了陌生人。”
“我现在还算陌生人吗?”袁臻的眼睛又深又静像潭水,他的声音低沉又缓慢。
肖珺没接茬,仍在回答前面的问题:“我久居山里,经常不知道怎么接女眷的话,为什么一个人住?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嫁人?不说显得我无礼,可这是我的私事,我打本心不想谈这些。
高老太太年纪大了,满身病痛,无力关心旁的,我和她相处就比较自在。”袁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本想问的话顿时开不出口了。
这时卫燕儿从里面出来,头上珠翠满堆、凤翘双插,身穿大红通袖五彩妆花四兽麒麟袍儿,系着金镶碧玉带,下衬着花锦蓝裙,两边禁步叮咚,麝兰扑鼻,在影影绰绰的篝火旁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肖珺起身让座。燕儿行礼后在袁臻的身旁坐下问:“姐姐,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我说晚饭后想回客栈去。”
“臻哥哥前两天就让刘大嫂和丹姐姐为你收拾屋子,你若走了,有人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肖珺皱了皱眉低下头。
“听臻哥哥说,姐姐针灸功夫了得,学了很多年吧?”
“十五年了。”
“十五年,姐姐多大,难不成三四岁就学了?”
“我二十五了,不过我确实四五岁就往医馆里跑。”肖珺抬头笑了笑。
“臻哥哥和姐姐谁大?”
袁臻笑道:“我虚长珺姑娘二岁。你们都该叫我哥哥。”
燕儿原等着肖珺问自己,没想到她又低下了头,只得自行接道:“我今年十八岁,我还以为姐姐与我差不多呢。姐姐定亲了没?”
“没有。”袁臻没等肖珺开口便抢先答道,“她长得美,自然千挑万挑的谁也不满意。”
燕儿早就听刘大嫂说珺姑娘浓眉大眼长得很漂亮,她以为是一个五官端正略带土气的山里姑娘,今日见了真人方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天真地问:“姐姐必是在等心上人吧?”说罢看向袁臻。
肖珺抬眼见袁臻紧盯着自己,莫名地有点反感,她站起来冷淡地回道:“我去看看刘大嫂要不要帮忙。”便走了。
“珺姐姐好像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