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他们才安全。”
又站了一晚,第二天肖珺已经累到外面天打雷劈都吵不醒了,可她刚睡下不久就被香雪兰推醒,“起来,今天是太子寿宴,全宫无休。”从狭小的杂物间走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奢华无比的宫宴设在了玉立池边,池中的荷花粉得生动、晶莹、青涩、不惹尘埃。晚风拂面,景色怡然。
袁臻居中,崔卫两位贵妃一左一右坐在上首,底下陪着十多位妃嫔。
突然嘹亮的笛声响彻云霄,一个红衣女子和着松风之声而来,宛如深山中狂飙的咆哮,如红叶缤纷,随风飞舞,郦氏以辉煌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美不可言,令人惊恐。
一曲歌舞后她被赐坐在陛下身旁,“瓶儿还有多少能耐是朕不知道。”袁臻拉着她的手连连惊叹。
“臣妾特为太子祝寿准备的。”她娇弱地喘道,“我的院子小了些,练的时候又怕打扰其他姐妹,只能跳成这样了,否则还能再摆开些。”
“宽敞宫殿有啊!让卫贵妃带着你去挑一处满意的。你喜欢练舞,就一个人住吧。”
卫燕儿起身回道:“那就江蓠阁吧,独门独院的倒也清静。”
郦淑妃微微笑着不说话,袁臻轻轻问她是不是有中意的?郦淑妃扭捏半日便与他咬起了耳朵。
袁臻哈哈笑道:“原来是那儿。燕儿,索性把江蓠阁那一带的院落都收拾出来,到时候朕来为瓶儿挑一处最好的。”
郦淑妃款款起身感激不尽,底下众人窃窃私语起来:“比江蓠阁还要大的就只有馥华宫了?啧啧,两位贵妃不过住紫菀宫、玉竹殿呢。”
郦淑妃美丽的眼睛扫了一圈,自言自语道:“今天她怎么没来?”
袁臻拿起犀牛杯朝人群里一撇,立即被郦淑妃捕捉到了。他果真不知不觉地在意她,目光总是转向她。哪怕她早已淹没在宫女中。
肖珺抬头见郦淑妃向她招手,一声不吭地走上前跪下卷起来。
“你们看,像不像球?”
众人捂嘴笑道:“郦娘娘促狭,还真有点像。”
肖珺穿着低阶宫女的灰色裙子,尽管素净的脸上难掩疲惫之色,却仍有其魅力。
“她那身衣服怎么有点眼熟。”
“不是衣服,是背影,像不像小泥?”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奶母来报,太子醒了。
三郎喊着娘朝丹丹跑来,稚嫩可爱的声音勾起了肖珺心底的温柔。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孩子三岁左右的模样稍稍有些瘦,她羡慕地又看了一眼。
丹丹抱起儿子怎么亲也亲不够。
郦淑妃不满地拉了拉袁臻的衣袖说:“陛下看她,怎么不做球了?”
“你说怎么罚?”袁臻凑过去捏捏儿子的小手,一脸慈祥,顺手抱了过来。
肖珺的后背被踢了一下,身边的嬷嬷喝道:“跪要有跪的样子。”她原本就瘦,肚子撞到了枷锁上,激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哼,挺会演的。”卫贵妃白了肖珺一眼。
“今儿我都看见她打过好几回哈欠了。在我家这么没规矩的婢女是要挨板子的。”一个嫔妃说。
丹丹立即制止道:“今天是三郎寿宴,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这个初入宫的宫女吧。”
“姐姐,你没看见她刚才直勾勾地盯着三郎?你倒是好心,等她有了机会说不定还会袭击三郎,到时你都没地哭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心慈手软只会害了自己。”卫贵妃说罢指了指脖子。
丹丹看着正在逗弄儿子事不关已的袁臻说:“陛下,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算了吧。”袁臻没有说话。
“听说她有个识字的侄儿,索性让他净了身进宫来吧?一来内书房里认字的奴才少,二来也算让他们姑侄团聚,可好?”郦淑妃温温柔柔地建议道。
底下众人叽叽喳喳地笑了。
丹丹见瘦弱的肖珺咬着嘴唇,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在地上,大呼道:“这是怎么了,嫌她碍事送去其他地方就是了,别这么折磨她,若吴大娘子在,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或许是吴大娘子的名字起了作用,袁臻放下儿子说:“来,丹丹坐,今天你们母子是主角,你可不能生气。”
“娘,喝茶。”太子纯真的笑容化解了宴席上的尴尬,丹丹勉强笑了笑。
“今天是三郎寿宴,你看你惹出多少事来,不责罚你,朕无法服众;罚你,三郎娘又要不高兴。”袁臻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咱们来赌茶,你若赢了,今天这事就算了,输了你说怎么罚?”
“以死谢罪。”肖珺低着头冰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