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出窍吗？

他的想法她何曾没想过。

阿弗深深地叹了叹，“哎！不清楚不清楚，你这个怀疑我曾经也想过，但的确是连鬼差都认识我，也是他们喊我的大人。所以我大概真的跟鬼有莫大的关系。”

“我醒过来的第一天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的虚无缥缈之境，后来我也不知怎么走的竟然出现在一座大雪山，白茫茫的我也不知道那里是哪。”

雪山？

贺兰毅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不就是雪山嘛！

于是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雪山上。”

顿了会，他一笑，“像个傻子一样掉进湖里，我想去救你却发现湖中什么都没有，一度以为自己看糊涂了。”

阿弗撇了撇嘴，她知道那时自己在湖中照镜子掉进湖底确实很蠢，但她没想到那会就被他发现了，是因为玉坠吗？

“你这玉坠哪来的？”

贺兰凝着眉，道，“一个据说德高望重，佛法高深的老和尚在我出生时赠予我的，他预言我一生曲折，命运多舛，终要一日会遭逢祸事，说这玉坠能在我遇难时助我逢凶化吉，得一线生机。”

“当初我以为这老和尚是大言不惭地说瞎话，现在倒是有几分信了，毕竟如今的我的确遭了难，确实被他说中了几分。”

阿弗一片愕然，大胡子才信几分，她可一千分一万分地信了，在她曾经的梦里，玉坠就很诡异，如今再加上老和尚的预言，这玉坠的确是能助他转危为安，因为有她啊！

简直了，老和尚是派她来拯救这个大胡子的吗？

阿弗焦急地说道，“那老和尚现在在哪？”

贺兰毅一顿，手搭着膝盖，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许久后才道，“他是广华寺的主持方丈，法号纳生，在京城里他也算是混得如鱼得水，就连老皇帝都尊崇信仰他的佛法高深，有空没空的就得请他进宫去讲经，每年的皇家祭祀也都会请他出面为亡魂念经超度。”

阿弗不禁一笑，“这般危险，那我还是不去京城好了。”

贺兰毅闻言蹙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

笑话！

等她前脚刚踏上京畿，后脚他口中所说的老和尚就把她给超度了怎么办？

她又不傻。

阿弗撇撇嘴，“没兴趣。”

“身既死兮神已灵，魂魄毅兮为鬼雄，你还问我是什么，不过是一自由散漫的鬼罢。”阿弗指着自己鼻子不由一笑。

贺兰毅纳闷，“那你想去哪？”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走哪算哪，具体没定。”声音淡淡，随意轻松。

贺兰毅道：“那你要去随我一同回广西？反正你现在不是一时也出不来吗？这一路上我们由北及南往广西走，你不也可以尽情欣赏山光水色？”

阿弗嗤嗤暗笑，大胡子果然不是好人，看他那一脸的络腮胡就知道是个心怀不轨的，不过还是被他在医馆内所说的那一番话给暂时诓骗了去，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想骗她同往，真当她是吃素的？

贺兰毅跳了跳眉，问，“意下如何？”

阿弗蹙了蹙眉，好奇地询问，“你不怕我？像我这种死了都没人收的生前可是十恶不赦来着。”

“玉坠不还在我手上吗？你不是也一时出不来？”

“你难道还要千辛万苦地去找个既不怕你又能帮你守护玉坠的人？”

“难道你不怕随随便便拖来的那人不动声色地便将你送到道观寺庙，将你打入地狱，魂飞魄散了？”

贺兰毅妙语连珠，一句又一句地的反问直接地将她打了个哑口无言。

“所以，成交吧！”他笑道。

阿弗嗓子微哑，怔了许久，最后才喉间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