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本想问他不找线索了吗?可话到嘴边又活生生地咽住,若是能留他哪心甘情愿地走。
清河郡主带着秘密死了,所有的线索都被埋在那个坑里。
那座陵寝莫名其妙,神秘又诡异,他就是想动也完全动不了了。
.........
屋内的蜡烛爆开最后一朵烛花,燃完了最后那一丝光火,烛泪斑斑点点洒落在桌面。
外边的天光大亮,晨曦的光线顺着东面的窗户投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光线下跳跃的细微灰尘,屋内的温度渐渐升起,光斑随着太阳的移动渐渐地也从窗户移到桌上。
阿弗鬼使神差地伸手触摸那金黄的光泽,假装把它们抓在自己手上,温热的暖意令她脸上的笑意抑制不住,“这天气,挺适合晒蘑菇的。”
晒蘑菇?
贺兰毅只觉得莫名其妙,余光只见她的手在阳光下更显得透明,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她率先起身,声音欢快,“我晒蘑菇去了。”说完径直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贺兰毅推开椅子问道。
贺兰毅想他或许是生怕她又要去惹事了才会这般着急。
“不是要走了吗?来了祁州这么久,我都没好好去吃吃喝喝,这要走之前,我得去把失去的都补回来。”
阿弗摸了摸肚子,掰开手指数了数,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几顿饭忘记吃了,真是拼命,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真成饿死鬼的。你们要赶时间先走,我玩够了就去找你们。”
话落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贺兰毅看着她丝毫不停留地便离开,莫名觉得有点古怪。但她就这样一闪而逝,让他的那丝古怪也只能深埋心底。
反正玉坠还在自己手上,也不怕她偷偷跑了。
在房间内静坐片许后,他才起身开门离开,敲开了隔壁的屋门,是单郢开了房门,可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他用左手捂着左眼,嘴角上似乎也有一圈淤青。
贺兰毅心底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后涌起的是痛快。
他想揍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往日他可是一直都在羡慕嫉妒恨的路上。
以前不论是在北境还是回到京城,单郢便一直过着贺兰毅所羡慕不来的生活,爹疼娘爱的,自己习字的时候他在玩,自己练武的时候他还在玩。
自己被他爹斥责不努力用功的时候,他便拿着食盒在一旁静静地吃着。
他有个厉害的当影卫大总管的爹罩着,即使单郢自己武功不高也无法撼动他地位半分,他有一个温柔贤淑的娘亲,经常给他开小灶,于是自己便经常跑去蹭他的伙食。
王府里就剩他们两个同龄的孩子,于是单郢就凭着先天优势过起了众星捧月的日子。
贺兰毅早就觉得自己这个王府世子根本就比不上他,就算有个王爷爹能有什么用,还比不上他爹娘呢!
看着他现在这副样子,贺兰毅心中邪恶感作祟。
联想起屋内的另一人,贺兰毅顿时有些明了他脸上的伤口,不过他却是哼了一声,“活该。”
单郢看到贺兰毅的那一瞬原以为他是不再生自己那会的气了,没想到竟然是也来嘲笑自己的,不由得泄了泄气,自己打不过那人就算了,关键是还在自己主子面前这般丢脸。
他哀叹着,忽然一下之间想起了什么,大手一指,便指着那斜卧床榻的林诩说道,“主子,他不肯走,他要......”
单郢话还没说完,身边恍如一阵风刮过,手被那人一挥,一人影骤然把他甩在了身后站在他身前,道:“现在可以交待清楚了吧!”
“交待什么?”贺兰毅问道,面上云淡风轻,不于一丝讶异,只是蓦然觉得好笑。
林诩嗤笑道:“装傻充愣是吗?那个前后两次在水牢里出现的那两人是谁?他们都说是奉了什么大人的命令,那个大人又是谁?”
贺兰毅蹙着眉,“你想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林诩环着胸,半倚在雕花木门上,抬眼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贺兰毅,沉吟了片刻,含笑道:“......报恩。”